15 伤痛

「她身上如此之多的变动，我想是她封闭自我的情绪所造成。」

「奇怪的举动，例如蒐集羽毛、跑去染髮等，也是她是在呈现叛逆和焦虑心理。」

「叛逆心理？」

「是的。叛逆心理，为了维护自尊，就会与家长的要求或期许采取相反的态度和言行。」

「那不就是小孩子的叛逆嘛。」

窗外的乌鸦紧盯着屋里的对话。听着医师与雨熙的父母胡乱解析，乌鸦气愤地吐出一缕黑烟，而后又继续听下去。

「医生该如何治好雨熙的焦虑症状？」雨熙的母亲听到重点后便急忙讯问答案。

「我想，多让她社交、别让她长时间闷在自己的空间。」

「这可不关我的事，小孩不是住我这也不是我再照顾。」

雨熙父亲依旧的推卸责任。

「她之前可是从你那狼狈逃来！长时间你也没注意到她的状态，不是你那是谁的问题！」

听着家长之间激动地互骂，医生悄悄的退到后方给他们空间讨论。

「她都多大了，也要学着照顾自己！还不是你让她的生活太紧绷没有自我生活！」

听着两者之间愈来愈大声的谩骂，和乌鸦悄悄的离开。

「小雨在你那里过得怎么样你隻字不提！我看你是完全不知道！」

听着两者的对话过了许久，医生突然从旁说道：

「她醒了。」

当下雨熙的爸妈同时停下指责，双双转头看着女孩缓慢的坐起身子，瞧见她白髮的垂下，却看不见髮丝遮住脸庞的轻笑。

母亲看着她醒来便早已快速衝向前，问起雨熙身体状况。

「小雨儿，你现在还好吗？」

「爸？妈？」

随着母亲、医师审判般的审问，确认雨熙身心一切暂时没问题后，母亲便带着她做出院申请和手术。

出院的路上，雨熙下意识的握着拳头，望着前方的母亲想着后方的父亲，紧张的气氛使雨熙再次陷入焦虑。

『是我，使父亲大老远跑来看我。是我使父母必须联络上吧？他们』

「雨熙，你要跟谁回家。」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想起，三人停在医院停车场入口处，父母望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雨熙再次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指甲戳进皮肉的痛感使她感受着自己的存在，维持着正常的思考。她咧开残破的笑容回答父亲：

「我先回妈那边吧，我的东西都还在那裏，我也刚去没多久。爸几个月后我在过去。」

坐上母亲的车前她撑起笑容与父亲道别，愧疚的心里使她再也举不起手挥手，只能口头的道别。她知道自己的视线总往冷着脸面快速进入驾驶座的母亲身上飘。

『我想，一切的开始就是家庭。』

等父亲转身，雨熙苦笑着进入后方座位，关上车门任由母亲无情的带着她离去。

回到家中后，她望着甩上房门的母亲，晓得刚刚定又是与许久不见的父亲起了争执。雨熙总是不晓得他们在争吵着甚么，却总能感受到父母逐渐的分裂。

感受到心口阵阵的抽痛，雨熙再次压下委屈和愧疚、恐惧的心理，缓慢的上楼进入己的房间，等待一个怀抱的到来。

可房间是空着的。雨熙丢下身上的背包随手一扔，快速地换上居家服瘫倒在床上。她用脚捲起棉被，等待着他的到来。但心口的痛一次次的席捲而来，她不自觉的将棉被包住头，想用窒息感让自己忘却刚刚那一幕又一幕的痛感。

父母永远是她的伤痛，上天也许真的想惩罚她，才让她一次次的尝受拉开自己的伤疤，即使心智年龄早已成年的雨熙，此时却像个畏惧家庭破碎的小女孩蜷缩着身体躲在棉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