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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对。”贺景胜的气消了大半,这会儿面色平和了不少,“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他最近拿下南边老城区的一个重点项目,正是名利双收、风头正盛的时候。这次宴会一方面是为了庆祝,一方面也请了媒体来采访、拍照,对外发布一些正面报道,来利好公司的股价。

岑潇听着点点头,扶着蒋元君站起来:“元君姐姐,咱们上楼补个妆吧。”

可蒋元君哪里肯和岑潇走?只见她一把甩开岑潇的手,正想发火,却被岑潇拽住,一个使劲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陆平川不由得侧目,心想这个岑小姐的手劲还挺大。

“元君姐姐,还是顾全大局的好。”岑潇拽着蒋元君,就往楼上走,“我答应你,一会儿我就不下楼了。媒体拍照,我绝对不出镜。”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不贪图名分,人前的贺太太,还是你。

她说完,还回头看了眼贺景胜,那神色委曲求全的,仿佛自己做了多么大的牺牲。

而蒋元君只觉得“顾全大局”这四个字,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威胁,她像被施了魔法,只能跟着岑潇往楼上走去。

岑潇带着蒋元君上了别墅三楼,进了她和贺景胜的主卧。

方才的闹剧将所有人都吸引到了一楼,此刻楼上空无一人,岑潇仔细看了眼门外,再把房门关上。

蒋元君看了眼房门,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后,就连忙去看岑潇脸上的伤,嘴上还说:“我不是故意要打……”

岑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瞥了眼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机。

那个手机顿时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蒋元君一把扔在了沙发上。

难道她的手机被贺景胜监听了吗?怪不得她之前三番五次地想要逃跑,总能被贺景胜给抓回来。

蒋元君不由得感到后怕,整个人瑟瑟发抖。岑潇目光微敛,之前那股天真无害的气质悉数掩去。她走到沙发旁,捡起那部手机,在矮几上放好,又抬起下巴,点点化妆台:“媒体快要到了。元君姐,你快补妆呀。”

蒋元君知道这话是说给监听器那头的人听的,她没有接腔,只乖乖地坐在镜子前,开始补妆。

她方才大哭了一场,眼妆花了一塌糊涂,这会儿拿卸妆巾擦干净了,就开始补眼线,可她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右手抖得不停,一条眼线化得宛若虫爬。

岑潇见状,一屁/股倚在化妆台旁,左手掰过她的下巴,右手接过她的眼线笔,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一些。

蒋元君深吸一口气,由着岑潇为自己补妆。一边眼线画完,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又听岑潇说:“元君姐,我真是羡慕你。虽然景胜哥嘴上说着爱我,却绝对不会和你离婚。”

“不过你也真是的,我这个‘真爱’都不计较一个名分了,你做大房的,又何苦天天和景胜哥做对呢?”她化完眼线,又开始给蒋元君化眉毛,“蒋贺两家强强联手,赚得盆满钵满。你是蒋家的小主公,又是贺家的少奶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景胜哥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多一个我来帮你照顾他,又有什么不好呢?”

岑潇边说边化,还时不时抬着蒋元君的下巴端详,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咱们女人嘛,就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男人看着心情好,自己的日子过得也舒坦,你说是不是?”

眉毛补完了,岑潇松开手。蒋元君看向化妆镜里那个妆容精致、气质端庄的自己,只觉得那是个没有灵魂的陶器娃娃,目光空洞,了无生气。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无论自己怎么反对都无法摆脱的婚约,想起自己嫁进贺家后,经年累月遭受的毒打和冷暴力,想起了父母亲的那句“顾全大局”。

蒋元君抬头看向岑潇,美丽女孩正在低头把玩那只眉笔,眼角眉梢写满了漫不经心,仿佛方才的那番话,都是她胡诌的。

是,是她胡诌的,可蒋元君却还是点点头,应了句:“你说得对。”

若是楼下那群太太们在场,只怕要对蒋元君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神情——就是有你这种任绿茶“小三”拿捏的原配,我们太太圈才会如坐针毡!

蒋元君的回应,叫岑潇听得一愣。她反应过来,又露出一个笑容:“元君姐,你长得真好看。一会儿媒体来拍照,你记得要拉着景胜哥多拍几张呀。”

她说完,冲蒋元君眨了眨眼睛,后者听懂了,明白岑潇这是要自己拖住贺景胜。

蒋元君的双手微微发抖,神情激动地冲岑潇点了点头。

岑潇还想交代些什么,卧室的门却被人突然推开了,贺景胜就站在门口,十分不耐烦地叫道:“妆化好了没有?媒体都到了!”

蒋元君被他这个声势吓得一抖,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梳妆台上。

“元君姐的妆可是我化的。”岑潇快人一步地挡在蒋元君身前,端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景胜哥,你快看看美不美?”

蒋元君竟然同意让岑潇给自己化妆?这在贺景胜看来,实在稀奇。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就是原配和“小三”和睦相处的开端吗?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男性雄风大展。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男人魅力的最大证明!

这么想着,贺景胜看向蒋元君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他一边冲蒋元君伸出了手,一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潇潇性格很好。她都愿意和你和平相处,你还闹什么离婚?”

这话实在刺耳,蒋元君却强忍着不做回应。她拿起矮几上的手机,像个牵线木偶似的走到贺景胜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

出了这扇门,他们就要在记者面前扮演琴瑟和鸣的夫妻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蒋元君闭了闭眼,在心中默默说道。

贺景胜带着她往外走,在房门复又关上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岑潇。

美人就站在原地,袅袅娉娉,却强颜欢笑地冲贺景胜抛了一个飞吻。

贺景胜带着蒋元君走了,卧室里再次恢复安静。岑潇松了口气,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松懈下来。她蹙着眉头,满脸写着疲倦。

她转过身,一手撑着化妆台,仔细打量自己右脸上的那个巴掌印。

一会儿还是得找个冰块冰敷一下,要是这手指印消不下去,她回家之后,少不了被方倚梅念叨。

想到方倚梅,岑潇又开始端详镜子里那张脸。

从小到大,无数人说过她长得美,但只有她自己,对这幅皮囊不屑一顾。

她活了二十六年,没少因为这张脸吃苦,后来被方倚梅找到,带回了岑家,又无时无刻不在被耳提面命着,自己的这张脸有多么重要。

这张脸,是她在上流社会一步登天的筹码,这张脸,还能给岑家带来好资源,给方倚梅带来更为优渥的老年生活。

这张脸太像方倚梅了,像到让岑潇绝望。曾几何时,她多么希望自己不是方倚梅的亲生女儿,可一看到这张脸,她就认命了。

像到这种程度的,只能是母女了。

思绪翻腾间,岑潇想起自己此行还有任务,她强迫自己收起这自怨自艾的情绪,拿起手拿包,走到主卧门口。

楼下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没人再去关注楼上的岑潇。

她先是站在主卧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了,便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拿包。

手拿包空间不大,里面却躺着几个针孔摄像头。她一抬手,动作迅速地在主卧的门框上方放了一个。

这个位置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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