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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白沉着回道:“收到,我在玉大,随时待命。”
如果直衝着季望澄去,倒是不值得担心。
季望澄出手比他们快多了,也毫不留情,每次组织的人赶到,只能在隐蔽的树林、或河边杂草垛里找到一具尸体。
“天灾”像个靶子一样立在这里,引着敌方撞上来,对组织有益。
上层讨论过这帮反社会分子因“天灾”齐聚玉城可能造就的恶果,但这群人在哪里都是满世界乱窜、点火作恶,如果将范围框定到一座城市内,反而利于抓捕,由此在玉城郊区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分基地。
单白问:“葛文斌会直接去找季望澄吗?现在季望澄在学校,他是否知道季望澄在玉大上学?”
队长:“嗯,我们的行分专家说……”
单白皱眉:“难道他准备用炸弹?玉大危险了?”
队长:“不是,现在快到中午了。”
单白:“确实。”——但这和葛文斌有什么关系呢?
队长:“按照葛文斌的习惯,他一般会去偷一顿饭吃,下午蹲点观察,再去偷一顿晚饭吃,观察个几天再行动——所以,我们可以锁定一下附近的饭店、学校食堂之类的地方。”
单白:“?”
啊?
队长:“开始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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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没课,黎星川九点到篮球场。
晚上人多,上午的场地比较空旷,罗颂约了他一起打,打完差不多是十一点。
罗颂的女朋友小满正抱着他的外套,站在铁丝网边等他,而其他人的外套盖背包上,背包横陈在铁丝网边的水泥地上,待遇天差地别。
大家调笑:“罗宋汤啊罗宋汤,你真是有福气啊。”
“行啦,快去陪女朋友吧。”
罗颂一脸幸福地奔向女友,几人在后面“痛骂”他有异性没人性。
“不管了,他有女朋友,我们有兄弟。”林锦荣问,“咱哥几个去吃什么?”
“螺蛳粉!”
“那太臭了。”
“手擀麵?”
“人好多啊。”
黎星川在队伍的侧翼,时不时朝球场外张望,看见熟悉的身影时,果断背叛革命。
“——你们吃吧,我先不去了。”他诚恳地说,“我发小等我呢。”
大家对季望澄来找他见怪不怪了,开玩笑说“男人就应该和男人吃饭”、“真好啊和兄弟们打完球又和发小击剑”、“海王闪哥”……这些都被黎星川扔到身后。
他久违地和季望澄一起回了趟宿舍,身上有汗,不洗澡吃不下饭。
季望澄坐在椅子上等他,撑着下巴,眼神安静。
宿舍有种使用率不高的感觉,桌上和架子上积了很浅的一层灰,四个位置都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洁得不像男生宿舍。
黎星川记得,以前单白座位还挺乱的,东西乱放,书和衣服混杂在一起,只有塑料小人的透明展示架整齐有序;现在桌上只剩下塑料小人的展架,其他什么都没有,他都要忍不住怀疑单白搬出去住了。
他以为是单白在李玄知的影响下决心整顿生活作风,还有点莫名的欣慰,提了条毛巾进浴室,迅速地衝了个澡。
擦头髮时,黎星川随手整理自己的桌面。
之前走得匆忙,桌上的超市购物袋还没丢,里面有一包口香糖,是学校超市做活动送的,消费满20赠一条蓝莓味的;估计是这口味太难吃卖不出去,索性当个添头。
黎星川用手指给蓝莓味口香糖翻了个身,看到牌子时,轻挑了下眉。
他举起口香糖,给季望澄展示,随意地笑笑:“有没有觉得眼熟?”
“我记得。”季望澄言简意赅地说,“你吞过。”
黎星川:“……你怎么不说你吞过四条呢!”
那又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了。
黎星川拆了一条口香糖,和季望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像两隻挤在纸箱里的小猫。
蓝兔坠崖、虹猫伤心欲绝找天狼门復仇,他看得很认真,不知不觉把口香糖吞了下去。
这一吞,黎星川吓得魂飞魄散。
——口香糖咽下去,肠子会黏在一起的!
“怎么办?”他紧张极了,“我是不是要去医院?我还能活吗?要不要把肠子切掉?”
黎星川刚刚还在为蓝兔之死伤心断肠,现在就轮到他“断肠”了。季望澄马上喊来保姆,让她送他们去医院。
“没事的,那是骗小孩子的,不会黏肠子。”保姆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明天就好了。”
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大人哄小孩的语气,解释得也不明白。她的解释无法取得黎星川的信任,他依然认定自己的肠子要黏在一起了。
“我可能要死了。”黎星川胡思乱想,“唉,那你要好好照顾噜噜。”
一抬头,看见季望澄拆开剩下四片口香糖,一股脑塞进嘴里,粗糙地咀嚼几口,吞了下去。
黎星川震惊极了:“你在干什么啊?”
季望澄:“我陪你。”
黎星川胡思乱想了一整个下午,《江南》的曲调在他耳边响起——“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但第二天无事发生,口香糖真的不会黏肠子。
过去和现在,都是这个牌子的口香糖,外包装没有分毫改变。
黎星川把它往桌上杂物盒里一丢,和季望澄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