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区区七根(啊?
黎星川:「……」
神经病一定程度,竟是连斥责的欲望都失去了。他不再试图理解季望澄的脑回路,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和他思维同频。
黎星川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下达命令:「你们七个都去睡觉。」
「不行。」他们异口同声。
每个季望澄都振振有词——
「我们好久没见麵了。」
「一整个礼拜。」
「至少要一起玩两天。」
「你们休眠,我留下。」
「滚。」
「你先走。」
「不可能。」
……
要了老命,他们接连开口,像是一群要饭的夹子猫一起「喵喵喵」,吵得黎星川脑仁疼;一边说话还要一边互相偷袭,看到这一幕,连眼睛都不能清静。
黎星川:「都给我闭嘴!」
季望澄们再度安静。
不得不说,季望澄一言不发,仅眼巴巴盯着人的样子,有种难用语言描述的真诚与可怜。
黎星川本来想让他们打包滚蛋,被七双眼睛盯了半分钟,该死的恻隐之心翻涌。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习惯性怜悯弱小,这让他在拒绝不了路边卖花的小妹妹、卖菜的老奶奶,以及,卖惨的季望澄。
「……不管怎么样。」黎星川说,「先去吃午饭吧。」
为了方便区分这几个人,季望澄们穿了不同颜色款式的衣服,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不小心唱起来了。
黎星川被五颜六色的季望澄们拥簇着,他们一起往外走。
他和季望澄分享听到的手抓饼仙人趣事,小季们是合格的捧哏,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保持着一种「闪闪说得好」的无脑鼓励态度,分享欲得到了七倍的满足。
刚走到门口,季望澄们之间的第一场矛盾爆发了。
黎星川来时坐的是四座小轿车,回来有八个人,自然要分两辆。
白色衬衣季望澄说:「我和闪闪坐一辆。」
黑色卫衣季望澄:「我也要。」
「我和闪闪一起。」
「闪闪和我一起。」
「你去另一辆。」
「凭什么?你去。」
「不可能,你去死。」
……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生气,但天色并未发生分毫变化,还是澄澈如洗的温和蓝天,磁场效果确实相互抵消。
见苗头不对,负责人连忙打电话调9人座的客车。
黎星川:「……你们先别吵……」
季望澄们:「闪闪,你想和谁一起?」
黎星川:「……」
又是送命题!
如果轻易做出选择,被丢下的几个绝对会怀恨在心,阴暗爬行,偷偷策划夺舍本体、乃至毁灭世界。
黎星川说:「我们就不能一起吗?」
「也可以。」蓝卫衣季望澄说。
「座位四个。」白衬衣季望澄给出了解决方案,「后备箱还可以放两个。」
黑卫衣季望澄附和:「剩下那个举着车跑。」
黎星川甚至懒得吐槽『后备箱放两个』的惊悚用语。他问:「为什么是举着车跑?就不能去驾驶座开车吗?这样不就够了吗?」
季望澄认真答道:「我没有驾照,无证驾驶违法。」
黎星川:「……你在这种地方倒是严谨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法律上不承认一个人有七重分身啊!」
-
在季望澄举车前行之前,负责人叫的商务车先行抵达,拯救了黎星川的血压。
回到基地时,恰好是饭点,三层食堂人流络绎不绝。
仿佛冥冥中有感应,周边的成员不约而同朝他们望过来,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露出痴呆的表情。
没吃完的馒头叼在嘴里,刚把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的人忘记如何咀嚼。
黎星川低头快步往前走,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季望澄们恍若未觉,大步流星,平等无视每一颗土豆。
半分钟后,压力给到了手抓饼仙人,廉根茂。
黎星川:「你好,要八份全家福。」
廉根茂:「……好的,请稍等。」
手抓饼仙人前半生是个传奇摊主,后半生如无意外是食堂员工,他沐浴着七重冷漠如寒刃的目光,打蛋的手微微颤抖,严重怀疑自己的人生将在今天迎来终结。
摊麵,打蛋,加料,涂酱,做过成千上万次的娴熟动作,在季望澄们的注视下,突然变得陌生。三个人站在边上死死盯着,手抓饼仙人后背冷汗狂冒,生怕自己一个手抖把饼皮铲破。
黎星川:「你们给我回来。」
八个人,正好占了一整张长桌。季望澄们毫不留恋地回头,将自己观察的结果告诉他。
「手抓饼,我学会了。」
「也没有很难。」
「我可以做的比他好。」
「回去就试试。」
黎星川:「……」
奇怪的胜负欲又出现了!
「好的,相信你。」他随口敷衍道,「我们先吃饭吧?」
应该说,感谢季望澄是性格偏内向的闷葫芦,隻要不涉及黎星川的问题,他们七个之间也能像忽视土豆一样不在意彼。
因而在短暂的用餐期间,几人并没有闹出多余的幺蛾子。
手抓饼的做法非常普通,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滋味,饼皮酥脆金黄,散发浓郁的蛋香,一口咬下去,酱汁和馅料互相映衬,满足感充斥着整个口腔。
黎星川吃得很开心,而季望澄麵无表情地往嘴里塞饼,机械地完成咀嚼和吞咽,心里的想法是:「这有什么?味道一般,我(们)也可以。」
快吃完的时候,一名后勤组的女性成员路过,黎星川下意识喊人:「袁姐。」
话音落下,季望澄们齐刷刷看过去,神情淡淡。这一幕的威慑力堪比同时被七个魔王盯上,袁姐汗毛倒立,十足惊恐,小心翼翼地说:「……哈哈,小黎啊。」
黎星川在后勤组和行动组中十分受欢迎,空閒的时候,前辈们乐意找他聊天,喊他去工位吃零食,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眯眯地打招呼,是行走的吉祥物——但那是季望澄不在的情况下。
季望澄在场,所有人跟他装不熟,防止自己一个不慎失言上仇杀名单。
黎星川想到什么:「对了袁姐,我想问下……」
袁姐魂不守舍,嘴唇发白,全心全意想要跑路。
她胡说八道:「嗯……这个问题呢……我们不能说它不好……但也不能说它好……」
季望澄打量她片刻,直到对方离开,也没认出来是谁。
他勾了勾手指,一团小影子从黎星川的袖口探头。
空气中建立无声的传输链接,它将部分记忆传递回本体。
季望澄们同时生气。
他们生气的样子也是如此的整齐划一,麵无表情的棺材脸,一副准备去哪里杀人放火的冷酷模样。
「我不在的时候,你认识很多人。」他言语中带着明晃晃的指责之意,「刚刚那个人,她请你吃点心。」
黎星川:「?」
袁姐今年28岁已订婚,因为订婚她请整个小组吃下午茶,他路过蹭了一个蛋挞一个北海道蛋糕,这也能吃醋?
「不好意思啊。」黎星川若无其事道,「那我下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