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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当然是因为你——”梁思砚脱口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也会拉黑沈舟然,原因就是觉得对方太烦。

沈舟然当然也问过他为什么,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想拉黑就拉黑。

旁边一声低笑。

季淮弯着嘴角,说:“别瞪我,我只是在想梁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让好脾气的然然把你拉黑呢。”

他这声“然然”一出口,沈骆洲周边的温度瞬间下降。

梁思砚压低声,攥拳:“季淮,你特么闭嘴。”

季淮笑了笑,退到一边与己无关的看戏。

他的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看着梁思砚从一开始恨不得离沈舟然千尺远,两人天涯海角最好死都不相见,到现在追着沈舟然让他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转变可真大。

让他越来越好奇,沈舟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偏偏沈骆洲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季总还是不要煽风点火,这里汽油可不少,着火了谁负责。”

季淮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在说自己发布会上被人泼汽油的事。

手捏紧了高脚杯底部。那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偏偏还是在直播镜头下。

“我的错。”他很快调整好笑容,微微一笑。

看到梁思砚跟沈舟然的这一幕,秦霜鱼和梁思砚的狐朋狗友们都很震惊。

梁思砚还在喋喋不休:“你还没说原谅我,你害得我连家都回不去,怎么能就直接拉黑我?沈舟然,上次我过生日你没跟我说生日快乐,这事我就暂时不计较了,但是你不能太过分。”

沈舟然从来不知道,梁思砚这么能说。他吸了口气,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闭嘴。”

然后,梁思砚就真的闭嘴了。

周围人都看呆了。

终于耳朵清净了,沈舟然长出口郁气:“再多说一句话,你就这辈子都躺在黑名单里。”

“沈舟然你!”

“哥,我们换个地方。”沈舟然不等他说完,挎上沈骆洲的胳膊就走。

梁思砚想跟上去,但顾忌沈舟然的脸色,还是停了下来,看着沈舟然头也不回离开,身侧拳头攥紧。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明明看不上之前的沈舟然,却对现在的他漠然的反应感到不开心。

有种奇怪的情绪在胸腔乱撞,让他憋闷难受却又无处发泄。

季淮全都看在眼中,若有所思:“我倒没想到,梁少有天竟会对自己看不上的人讨好。”

梁思砚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对季淮根本不像对沈舟然的态度:“你懂什么?你知道他现在什么身体状况吗?”

“什么身体状况,不也是你导致的吗?”季淮微笑着,一击毙命。

梁思砚涨红了脸,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身侧的拳头渐渐松开,整个人像垂头丧气的大狗,连尾巴都不摇了。

对,是他的错,是他害沈舟然变成这样的。

所以他活该。

“你跟那个沈舟然关系很好吗?我怎么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一旁的秦霜鱼开口。

梁思砚声音闷闷:“那是之前。”

“是吗?”

秦霜鱼回想起梁思砚之前提起沈舟然时厌恶鄙夷的语气,恨不得对方赶紧从自己身边消失别缠着他。

怎么办,秦霜鱼想,他对这个沈舟然越来越好奇了。

沈舟然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抵着头,思绪乱糟糟的。

“怎么了?”沈骆洲在他身边坐下。

旁边有人看到他想上前搭话,见两人这副模样止住脚步,心中嘀咕这不是沈家不要的那个次子吗,怎么带来宴会了?还嫌之前不够丢人啊。

“有点闷,”沈舟然理了理目前发生的事,说,“我本来想让一件事情避免,但现在最坏的结果仍旧发生了。”

“墨菲定律。”沈骆洲说。

沈舟然“嗯”了声,侧目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不知为何,原本平淡的情绪突然起了波澜,滋生出一点又一点的不甘心。

如果有可能,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他才刚刚掌控身体,还没来得及经历什么,就要宣告结束吗?

沈舟然审视内心,发现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无所谓,他也是不甘心的。

“大哥,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结果并不好,想要努力改变这种状况,但发现事情依旧往最坏的方向演变,你会怎么做吗?”

很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但沈骆洲还是认真回答他:“先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尝试一遍。”

“那如果最后还是失败呢?”

“那只能说我尝试的不够多,”沈骆洲淡声说,“改变不了结局,只能是自身实力的问题,没有人注定是要失败的。”

沈舟然定定看着他。

大哥跟他,真的是性格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人。

“这么看我干什么?是遇到麻烦了?”沈骆洲说着,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最近经历的事情。

沈舟然摇头:“没有,只是想想。”

如果石大哥遇到了这种事,应该已经积极开始寻找解题方案了,而他连个“解”都没有落笔。

他想,自己也应该寻找解题方法了。

沈骆洲“嗯”了声。

他这个弟弟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没真正经历过磨难,还很青涩。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沈爸爸顶不住还有他来撑。

沈舟然嘴里的“如果”,就是沈骆洲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事。

但凡有一次的踌躇不决,被害怕压垮。沈家,早就不是沈家了。

看沈舟然像是在思索自己刚才的话,沈骆洲端起桌上侍者放的酒,抿了口:“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有沈家给你顶着还不够?”

沈家既然还在,沈骆洲也没倒,那作为他的弟弟就不需要成长,不需要经受磨炼。

两人说得明明不是一回事,但沈舟然听了他毫无底线的偏爱纵容,还是会心里发烫。

“够,当然够,”他手撑着沙发垫,身子往沈骆洲那边靠了靠,两人紧贴,闻着他身上佛手柑清凉苦涩的气息,心头放松不少,“好喜欢大哥。”

像吸足了猫薄荷的贪婪小猫,发出餍足的叹息。

沈骆洲食指抵着他额头往后退,略带嫌弃:“在外面注意下你的形象。”

“我已经没有形象了。”沈舟然无所谓,在场的每个人都想看他笑话。

听他说这个沈骆洲脸都冷了:“谁说的?谁敢当我面这样说?”

沈舟然浅浅笑:“大哥,你好不讲理。”

沈骆洲脸色并不见好转:“以后离不相干的人远一点。”

“知道了,”沈舟然尾音拖长,似在笑又似认真,“我以后只跟大哥走得近。”

沈骆洲哼笑一声,对他刻意的示好不为所动,却没再阻止他的靠近。

沈舟然早就习惯他的性格了,笑了下,开始认真想今晚的事。

重要情节无法避免,那他能做出的改动有多大?

今晚不一定是让他认清现实的当头一棒,还有可能是扭转局面的钥匙。

要是能活着,谁想半年后死呢。

还是被车碾碎,拼都拼不起来。

宴会中央响起一阵骚乱,是这次宴会的主角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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