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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初赐婚圣旨下来后,桂嬷嬷特地去打听过七皇子的事,道他从不曾有过晓事宫女。二人初初成婚时,戚甄也曾试过给他安排个通房或者抬个庶妃,皆被他拒绝了。
喜欢一个人与不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
当初知晓启元太子有了晓事宫女,甚至后来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太子妃,戚甄也不曾有过现下这种叫她觉得闷得发堵的感觉。
戚甄再次按住了他的手,稳了稳凌乱的气息,道:“萧衍,昨儿在山洞是你的……头一回?”
萧衍“嗯”了声,缓缓扯下她的兜衣,覆了上去,看着她道:“戚甄,我只要你一人。”
这一世,他与她之间,再不会有旁的人了。
戚甄再度松开了手,转而揪住身下的褥子。
夏日炎炎,便是入了夜,在寝屋摆上了冰盆,这屋子依旧闷热得犹如在一口冒着蒸汽的热锅里。
戚甄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身上的汗水是她自个儿的还是萧衍的。
这样的黏腻与湿热,从前她最是嫌弃。
在上京时,金尊玉贵的戚姑娘一入夏至少要沐浴两次的。
可这一夜,她与萧衍都没叫水。
他们相拥而眠,像水里两条滑溜溜的一刻都不愿分开的鱼。
戚甄翌日睡到日上三竿了方醒来,起来时,身旁那男人的手臂还桎梏在她的腰间。
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戚甄想起昨儿他在榻上的霸道,还当他是累坏了。
可当她拿眼去看他时,他却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哪儿有半点累了乏了的模样。
“你醒很久了?”她哑着声问道。
“有一个时辰了。”萧衍温声应了句,见戚甄蹙起了眉,手从她腰间松开,又道:“我去差人抬些水进来。”
戚甄眉梢一松,不知他是如何看出她的心思的,她的确是想要沐浴了。
“叫嬷嬷安排就好,同她说,一会不需要人伺候我沐浴。”
萧衍“嗯”了声,披上外袍,绕过屏风去叫桂嬷嬷。
戚甄浑身酸软得很,怀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被萧衍握出了个手印子。
昨儿那种两心相印的激情叫她宁肯不沐浴也要黏黏糊糊地与萧衍腻在一块儿。
但这会激情退却后,身上那一阵黏腻感着实是叫她忍不了了,是以再是腰酸背疼,也要去净室洗去这一身的黏腻与旖旎。
出来后,早膳已然备好。
二人的早膳才用到一半,便见桂嬷嬷匆匆进来,道:“王爷、王妃,方才……方才府里的侍卫进来禀告,说朱嬷嬷出事了。”
朱嬷嬷?
戚甄拧眉,朱嬷嬷是宫里送到她身边教导规矩的,如今也算是她的左膀右臂。
她陪着萧衍去下县时,怕朱嬷嬷同桂嬷嬷劳累,也就没带她们。
只是,朱嬷嬷好端端地在安王府,怎会忽然出事?
桂嬷嬷脸上那焦灼的神态做不得假,朱嬷嬷怕是出大事了。
戚甄放下竹箸,起身同萧衍道:“王爷,我去看看朱嬷嬷。”
萧衍缓缓抬眼,也跟着放下手里的竹箸,道:“我陪你一同去。”
戚甄到了外院才知晓桂嬷嬷为何会这般惊惧,委实是朱嬷嬷伤得太重太惨,不仅骨头被重物砸断,连皮都没一块儿好皮。
一名侍卫上前禀告:“昨日下暴雨,朱嬷嬷非要出府去寻王妃,殊料半路遇到泥龙,被泥龙衝下沼泽里,属下寻到人时,朱嬷嬷已经成了如今这模样。”
戚甄道:“郎中如何说?”
那侍卫跪下请罪,道:“郎中道至多三日,便要给朱嬷嬷准备后事。”
戚甄闻言便望了眼面若金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朱嬷嬷,心中一沉,正要开口,却听一边的萧衍道:“去挑副好的棺木,差人将朱嬷嬷送回故里厚葬厚赏了,王妃意下如何?”
戚甄望着萧衍,有些诧异他竟然会越过她管朱嬷嬷的后事。
忖了忖,她颔首道:“就如此安排罢。”
朱嬷嬷没撑过第三日便去了,戚甄与她到底是有些情分在,请人替她做了场法事,便安排人将她的棺椁运回故里。
时光荏苒,一晃便到了九月。
重阳节刚过,戚甄便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没来。
她的小日子一贯来是准的,到了日子没来,桂嬷嬷比她还着急。
上月大公子还给王妃悄悄来了封信,要她择日回京的。年初皇上病重,启元太子监国,戚家那头来的信比去岁一整年都要多。
桂嬷嬷不必看也猜到了大公子会在信里说甚。
若是叫大公子知晓王妃有了身孕,那可如何是好?
戚甄比桂嬷嬷要从容淡定多了,“如今还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喜了,嬷嬷先去替我寻个郎中来。”
桂嬷嬷看她眼,试探着问:“请郎中这事,王妃可要瞒着王爷?”
万一这孩子王妃不想要,自是不能叫王爷知晓她有了身孕。
戚甄垂眼摸着小腹,想起早两日萧衍在榻上同她说的话,摇了摇头道:“不必瞒着,若当真是有喜了,王爷大抵会比我还要高兴。”
那夜他对她说,他命中注定会有一子一女,是以他已经替两个孩儿的小名都想好了。
戚甄何曾见过他这样信口开河过,听罢便好笑道:“八字都还未有一撇的事呢,王爷说说,你给咱们的孩儿取了甚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