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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我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游萧勾唇笑了笑,“多谢阿爹的鼓励。”

卓应闲忍不住道:“你接下里有什么打算?虽然做足了准备,我还是怕路上不安全。”

“我会一路守着他。”游萧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淡淡道,“不会让他一个人孤身漂泊。”

云闲山庄在汀洲府城外近郊,没用一个时辰,苗笙就进了热热闹闹的府城中。

其实卓应闲也曾提出送他到城里,甚至要送他到渡头,但都被他拒绝了。

苗笙只是着急离开云闲山庄,其实还是想在府城里多留几天,毕竟上次来这里,只在书坊里转了一圈就晕倒了,他还没来得及在这里逛逛呢。

按照车夫给的建议,他住进了府城一家比较不错的客栈,将行李搬进屋里之后,他便给了赏钱,打发对方离开。

车夫回去应当会告诉卓应闲他们自己的下落,但苗笙并不担心他们会来找自己。

大家都是体面人,如此这般纠缠也没有意思。

一路坐车有点疲惫,他上了床美滋滋睡了一觉,然后戴上缀着短纱的帷帽,腰间别了轻刃,手腕戴了袖箭,换上一件白色的窄袖衣袍,装成江湖客的模样,大摇大摆去逛街。

不知道是不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让他身心舒畅,苗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咳嗽也好了很多,胃口大开。

他在府城里最好的饭馆美美吃了一顿午餐,下午把附近主街两侧的店铺全都逛了一圈,买了不少特色纪念品,比如笔墨斋里卖的汀洲特产“海纹笺”,纸质特别好,据说书写流畅不洇墨,还有淡淡海盐的气息;再比如还有汀州府最有名的话本作者的系列话本,够他一路上打发时间。

其实他并不贪心看那种刺激的话本,若按照自己的品味,他更喜欢看故事曲折离奇的那种。

先前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铸成大错,真是失策!

溜达一圈之后,苗笙发现汀州跟游萧有关的小玩意还真不少,凿成他模样的摇头娃娃、刻着他小像的镇纸,雕成他头像的玉摆件——据说摸摸摆件的头,可以让家里的孩子也变聪明。

转了一圈,他买了个会摇头的游萧木雕带走了,问就是当纪念品,要不就是护身符。

这心思依旧不能细琢磨。

走走停停转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就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他另选了一家饭馆饱餐一顿后出来,发觉夜间的府城更加热闹,不远处还隐隐传来了丝竹之声。

游萧曾说他擅琴会唱,以前开过乐馆教授音律,但是苏醒之后他还没有过唱歌弹琴的冲动,这会儿听到乐声,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唤笙楼顶层。

游萧坐在桌前悬腕急急书写着什么,听着平小红的汇报。

“……苗公子看起来精神不错,虽然逛了一下午,但并未露出太多疲态,方才在福安号吃过饭,便、便去了月影巷。”

说到这里,一代女侠声音突然开始抖,声音不自觉低了许多:“溜达了几步,进了,嗯,嗯……春、春生馆。”

“啪嗒”一声,游萧手里的笔被他撅断了。

刚“自由”就去逛南风馆,呵,笙儿,你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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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萧: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苗笙:误入藕花深处。

十 上课

苗笙其实并不是有意要去逛什么南风馆,他只是被那些曲子吸引到了这个花街柳巷,看到了颇为文雅的春生馆,突然萌生了想进去逛一逛的冲动。

毕竟他没有来过,只在话本上见过,因此十分好奇,就是想看看里边什么样子,再说只是坐坐,喝杯酒而已,又不招人陪,能有什么问题?

门口揽客的是一个打扮成书生模样的小倌,看上去十七八岁,清瘦儒雅,并没有传说中那般浓妆艳抹,若不是出现在这里,苗笙可能真的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书生。

对方看见他在门口驻足,主动上来邀请:“公子若无处可去,不如进去听首曲子,馆里新来了一名小唱,嗓子婉转动听,闻之令人忘忧。”

这么厉害么?苗笙这下兴趣更大,点点头,跨进了大门里。

这春生馆不似别的青楼那般吵闹,走进去更觉得环境清幽,里边有伙计接替那小倌指引道路,带着他穿过几个月洞门,去了一处院内,停在了一间大厅外。

苗笙戴着帷帽,夜间薄纱有些阻挡视线,但他一路上经过不少院子,看见里边都是客房,对这功用大约有了些猜测。

眼前的大厅布置得有些缥缈,一眼望去看不见人——并不是没有人,而是这厅里从屋顶到地面垂着无数纱帘,用来分隔座位,晚风透过四面八方的窗子吹进来,将纱帘轻轻吹动,衬上烛光,只能看到桌边重重叠叠的人影,气氛烘托得既私密又美好。

能看到脸的便是那站在大厅当中的表演者,除了后边的乐工,站在最前方的显然就是那“声如黄鹂”、“婉转动听”的小唱。

苗笙刚进去的时候,厅内掌声雷动,对方应当是刚结束一曲,正微微颔首,向大家致意。

据说这小唱花名“鹂公子”,年龄比门口的那个更小,看起来才十五六岁,身形颀长,身穿宽大的白色大袖衫,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水灵灵的小白杨树,眉清目秀的,被烛光映衬得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的确养眼。

这厅里人不少,小伙计引着苗笙去了稍微靠后排的空座。

有纱帘阻挡,又靠后排,苗笙觉得安全,便将帷帽摘下,那小伙计见了他的容貌,不由神情滞了一滞。

“公子,您可真是绝色。”小伙计实心实意地赞美。

苗笙神情清冷,冲他轻轻一点头,没有回话。

客人不应声也很正常,小伙计又问:“您想喝点什么?我们馆中有不少佳酿。”

“就喝你们最好的甜酒,酒劲最低的。”

小伙计又道:“公子独身一人前来,不如小的找人来陪您喝一杯?”

苗笙知道,来这种地方自然是要喝酒的,不点些东西喝哪能白听曲儿,但并不需要非得点人来陪。

“不必,我只想一人安静听曲。”

“那小的便不打扰了。”

他侧身往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座位里都是两个人,或五大三粗或脑满肠肥的大汉、富商,臂弯里搂着的都是纤瘦、弱质的少年,这画面让他看着头疼,于是很快地转回头,期待小唱快点唱下一首曲子。

小伙计很快送来了他要的酒,苗笙尝了尝,皱着眉把酒杯放下。

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甜酒?比梅花酿差远了!

小伙计退出大厅,一边走一边琢磨,走到这小院门口,叫住了另一个人:“海楼现在有客人吗?”

“没有,他那么挑剔,普通人看不上。”

“快让他来,洛凡厅,亥字桌,有位绝色公子,对他的胃口。那人应该很有钱,让他好好把握。”

不远处的院墙下,有个黑影几乎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听到“绝色公子”四个字,那亮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片刻后,有个男子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不像其他小倌那般纤瘦柔弱,他生就了一副健美身躯,衣袍穿得也松散,露出了大片结实胸膛,男性魅力十足。

他一边走,一边问身边那人,俊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什么绝色公子,别是吹牛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对方拍了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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