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但也都服从指令,四散开去寻找了。
而王爷本人留在书房里,愣了愣神,半晌之后,自嘲地勾起一边唇角。
他心想,自己这种行为无异于亲手把一根针扔进海里,然后又亲手去捞,既荒谬又毫无意义。
而他明知如此,却依旧下了这样的命令,仿佛鬼使神差。
其他人的寻找都一无所获,唯有管家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了那份《金缕曲》的原稿。
因为苏栖禾写完之后就交给了他,由他拿去找人传抄再分发,所以原稿后面也一直留在老爷子这里,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烧掉。
这就是秦王府中仅存的、苏栖禾的笔迹。
偏偏还是将她害得最惨的那一份。
江寻澈将薄薄的纸张摊在桌前,眼瞳微垂,视线扫过《金缕曲》的一字一词。
他知道这篇长短句文采飞扬,传唱极广,将自己战胜前太子的事传播得深入人心。
但他也清楚,就是它让女孩背负上那些不该有的骂名,招致旁人的议论和仇恨,就连离开王府的时候都要因此而陡生波折。
仔细回想一下,这还是他们的第一夜之后,她喝了避子汤,忍着苦涩和酸痛,提笔写完的。
林林总总叠加起来,现在的苏栖禾最不想看见的,大概就是这首词。
可偏偏江寻澈现在能摆在桌前、抓在手里的,也就只剩下这一首词。
简直是来自命运的无情嘲弄。
而他,自取其辱。
秦王殿下垂下眼睫,瞳孔微沉,眼底染上一片浓黑,苍郁而孤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将《金缕曲》推到一旁,转而投入政务,将程誉从彬州送来的那一打文书挪到桌前,逐个翻阅。
才读完两份之后,他看到了那篇关于科举舞弊的奏疏。
然后,一眼认出末尾段落那几行字是谁写的。
且不说熟悉的、流畅的行文方式,就论那一手漂亮潇洒的小楷,就完全是苏栖禾独有。
他不久前刚刚逐字逐句地看过《金缕曲》的稿子,几乎将她的笔迹印在了脑海里,绝对不会认错。
而刚好程誉现在就在彬州,还要帮他上门送药材。
他肯定是见到了苏栖禾,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女孩帮他给文章写了几句收尾。
江寻澈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收紧,心跳怦然复苏,在胸前一阵乱跳。
手比脑子快,思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苏栖禾写过的那张纸从一整个册子中抽了出来。
因为家中只有劣质的笔墨,所以女孩写得并不容易,看得出笔尖分叉,蘸墨也很频繁,偶尔甩出一个墨点,总之没有过去在王府中那么从容而淋漓尽致。
可秦王把这几行字捧在掌心,端详半天,视线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