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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氏自生了苏蕴后,身子便一直很是虚弱。苏蕴为了有银子给小娘卖补品补身子,才会想到做些绣品和香膏拿到铺子里卖。
香膏卖得好,一盒也能挣个半钱银子。小院的月钱也不过是五两银子,一个月给胭脂铺子送去约莫三十盒香膏,再算上一些绣品,一个月也能挣个二两银子,是一笔非常不错的收支。
管了数年高门的帐,倒也不会看不起这一点银钱,毕竟细流也可汇聚成川流。
再者掌管了侯府这么多年的帐,也管过铺子,她对铺子也颇有心得。
便也开始计划着等存够了钱,再暗中租一个小铺子,届时请人打理。
虽然现在想这些,有些过早了。可到底比现在多活了四年,心境不大一样了,还是得及早打算才成。
与初意一同出了府,而马车已经备好了。
在府中吃穿用度都被苏府主母克扣得紧。但在出行这一块上,马车倒是宽敞舒适,毕竟那主母也也是好名声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苏蕴与苏芩到了胭脂铺子。
苏蕴陪着苏芩挑选胭脂水粉之际,让初意把香膏先送到隔着半条街的胭脂铺子去。
送去,再回来,也不过是一刻时。可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刻多了,也不见初意回来。
苏蕴身边就这么一个丫头,也不能遣个人去瞧瞧。思索了几息,见苏芩还在试胭脂,她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铺子。
时隔四年,有些不大记得那间铺子所在,只能凭着记忆寻找。好在并不远,一会便寻到了胭脂铺子。
入了铺子,却不见初意的踪影。
女掌柜见到苏蕴,忙迎上前去,喜道:“六娘你可算来了。”
身为尚书府的庶女,到底也是个主子,买绣品和香膏补贴用度若传了出去,名声不好听,且也会被苏府主母责罚,故而苏蕴都是偷摸着来的,也隻与掌柜说自己名唤六娘。
听到女掌柜的话,苏蕴面露不解:“掌柜要寻我?”
女掌柜道:“有贵人要把六娘你的香膏全要了,但想要见一见你。”
苏蕴并未因有人全要了她的香膏而喜上眉梢,而是沉静地问:“我那个丫头人呢?”
女掌柜往阁楼看了一眼,道:“被贵人唤到阁楼上去了。”
闻言,苏蕴眉头紧蹙,隐约觉得来者不善。
买东西便买东西,怎会把人给扣下了?
苏蕴问掌柜:“那客人是女客还是男客?”
女掌柜神色多了几分踌躇,苏蕴明白了。
“既然是男客,男女有别,且我尚未出阁,不便单独见陌生男子,还望掌柜见谅。”
女掌柜面色滞了滞,再而劝道:“那客人还道往后送来的香膏他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苏蕴不动心,隻道:“香膏我可以製,但与男客私下相见,不可,还请掌柜帮忙把我的婢女唤下来。”
女掌柜还想再劝的时候,阁楼上传来了响动,二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阁楼楼梯望去。
只见初意挎着个篮子,面色不安地从阁楼下来。目光触及自家主子,眼神多了几分忐忑。
应是楼阁上的人听到了铺子下边的谈话说,所以才把人放了下来。
见初意毫发无伤,苏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女掌柜忙问:“那客人怎么说?”
初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才看向女掌柜,小声回道:“那客人说,往后我等送多少香膏来,他便收多少。”
闻言,女掌柜面露喜色地与苏蕴道:“六娘你可听到了,你送多少来,那客人就要多少,你可得抓紧时间多送一些过来呀。”
平日苏蕴送来的香膏,女掌柜会从中抽取一半的利润,所以听到谈成了这么一大笔生意,自然是笑逐颜开。
苏蕴不想久留,隻好应了掌柜,道下回多送一些过来,然后带着初意从铺子中离开。
主仆二人从铺子中走了出去,丝毫不察在胭脂铺子的阁楼上,窗户微敞,有一身形颀长的男子立在窗户后边。
男子往楼下望去,目光落在了那打扮朴素,却遮掩不住娇媚的侧脸上。
身后的墨台从一旁踮脚往下边看了一眼,认出了是苏府的六姑娘。
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玷污了主子清白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六姑娘吧?!
不然主子怎么可能突然让人调查这苏六姑娘?还在听到苏六姑娘出门后,也从侯府出来,来了此处,更是把那小婢女给扣了下来,还言明要见她家的主子。
墨台忐忑地抬起头,看向面色无甚变化,只是看着苏六姑娘的时候,目光微阖的主子。
那主仆二人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顾时行收回了目光,转回身,声音清淡:“走吧。”
下了阁楼,出了铺子,墨台才小声询问:“世子,可还要继续派人盯着苏六姑娘?”
顾时行往了一眼苏蕴离开的方向,沉吟了几息,然后道:“先盯着。”
说罢,上了马车。
苏蕴与初意出了铺子后,才问:“怎么回事?”
初意抿唇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极为小声的道:“是顾世子。”
苏蕴脚步一顿,一惊。
怎么会是顾时行?!
他怎么会知道她与那胭脂铺子有关系的?!而且还知道她今日会送香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