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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院中,苏府的几个姑娘便已经在院子中围着未来的嫂子在说话了。
苏蕴走了过去,朝着苏长清未过门的妻子,也就是沈家姑娘行了行礼。
沈家姑娘认得出苏蕴,便笑道:“六姑娘也来,快挑一样你喜欢的。”
桌上摆了栩栩如生的绢花,还有绣工精湛得一帕难求的帕子。
苏蕴听闻未来的嫡嫂手巧,想来这些应该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苏家的嫡女苏四姑娘,苏语嫣见了苏蕴,面露不喜,嘟囔道:“给她送走这么好的绢花和帕子作甚,怪糟蹋的。”
苏语嫣不喜苏蕴,这一点苏蕴很清楚。
上辈子她嫁入了侯府,这苏语嫣只差没寻死觅活的。她待嫁之时,苏语嫣更是时时辱骂她,更为过分的,便是把她推入了池子,让她染上了风寒。
那一会,苏蕴感觉得出来,苏语嫣是想让她死的。
苏家嫡母有心想让苏语嫣嫁入侯府,但明面上苏语嫣和顾时行八字尚未有一撇,可苏语嫣还是觉得是苏蕴抢了她的良缘,对她便恨之入骨。
如今再见苏语嫣,苏蕴却觉得,便是中间没有顾时行,苏语嫣也不见得会对她有好脾气。
苏蕴低垂着眉眼,一副柔顺,可依旧掩不住她的媚骨。
苏语嫣看着就觉得碍眼,正欲要讥讽几句之时,目光触及月门进来的月白身影,眼神一亮,也不再挤兑苏蕴,而是朝着月门欢快走去。
“时行哥哥,你怎么来了?”语声竟是雀跃。
相对比的,苏蕴听到那一声时行哥哥,背脊一僵。那一瞬。她感觉得到心跳得厉害,似要从心口挑出来了一般。
手心皆是汗。
“我来得似乎不大是时候。”
低沉的嗓音在苏蕴的身后响起,让苏蕴心头一跳。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他哑着嗓子覆在她的耳边说——再忍忍,一会就好。
比起上辈子对她冷漠疏离的顾时行,前些天晚上的顾时行才是让她最为害怕的。
这那里是一会就好,分明是把她往死里折腾。
起初疼痛难忍,一如上辈子那般难受,可后来却与上辈子有些不一样。
似乎舒爽了些,可再怎么舒爽,却也经不住后来的索求无度。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四年高门媳的淡定从容,在这一时有了裂痕。
留宿苏府 调查真相
顾时行身材挺拔颀长,面如冠玉,俊美得总能让人侧目。
但顾时行虽然俊美,但却是清冷疏离,平日皆是一张冷脸,让人不敢与他多说话。
自然,也有不怕的,那苏语嫣便是了。
左一个时行哥哥,右一个时行哥哥,像是没有察觉到顾时行的冷淡疏离一般。
原本在厅中的苏长清听说顾世子过来了,诧异道:“平日里我都是三催四请才能把他给磨来,今日可是吹了什么风,竟然把他给吹来了?”
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笑着走了出去。
院中女眷众多,顾时行伫立在月门处,并未进来。
苏蕴为了不让自己突出,也转了身,与其他几个姊妹一同走了过去,朝着月门处的顾时行福了福身子,一同喊了一声:“顾世子。”
苏蕴低肩垂眸地站在姊妹的身后。她便是未抬头,但隐约感觉得到顾时行的视线从她的身上一扫而过,心下一紧,紧捏着帕子,帕子也被手心的汗微微沾湿。
有些喘不过气。
苏蕴没有抬头,只听见顾时行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苏语嫣眉眼含笑,很是亲昵地问:“时行哥哥,今日你怎忽然来了?”
顾时行目光仅从上辈子的妻子身上一扫而过,随而声音清冷,带着淡淡的疏离:“寻长清。”
四年夫妻,苏蕴多少有些了解顾时行,他这人待人本就不露辞色,冷漠得紧。对待那些举止不端庄的女子,更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记得有一回,有貌美的婢女倾心顾时行,愿不要名分的跟着他,对他投怀送抱,顾时行却是冷沉着脸,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让人把那衣衫不整的婢女直接押到了她这里,让她发落了。
回想到这里,再听他清冷的声音,显然是不大喜苏语嫣这般不庄重的。偏生苏语嫣脑子也简单了些,丝毫不觉顾时行冷淡的态度。
这时苏长清从厅中出来,看到了顾时行,笑道:“什么风把顾世子给吹来了?”
顾时行淡淡的道:“今日得闲,便来寻你下棋,但显然来得不是时候。”
苏长清闻言,与沈家姑娘相视一眼,沈家姑娘羞涩地低下了头,苏长清笑了笑,收回目光,与顾时行道:“怎么不是时候了,正是时候呢,鸢儿与妹妹们聊得欢,我正无聊着呢,你来得正好。”
说罢,便上前做出请的姿势:“我们且去下棋,让她们聊。”
顾时行点了点头,随而与苏长清一同入了院子,从苏蕴身旁走过,留下佛珠那若及若无的清冷佛香。
苏蕴低垂着眼眸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顾时行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落了一眼。
待人走了,苏语嫣竟然也巴巴地跟了过去。
苏长清与顾时行穿过了院子,入了第二道门,便在里院的廊下中摆了棋盘。
沈家姑娘轻笑道:“六姑娘还没挑绢花和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