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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到这里,也没有谁欠谁的说法了。
二人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话的出了院子。
苏蕴与初意先行离开,顾时行与墨台在后头目送。
看着苏蕴离开的背影,顾时行的眸中多了几分愧疚。
如今情缠香不仅证明了他所遭到的算计并非她所为,且很有可能她也是被他连累的。
上辈子确实是他欠了她,而这辈子,也是一样对她有所亏欠。
人没了影,顾时行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回去吧。”
顾时行回了厢房之中,躺在床榻之上,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上辈子他与苏蕴虽感情不深,但却是同床共枕了四年,这床边一日两日的少了个人到不觉得有什么,但多日下来,却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面色寡淡的看着帐顶,看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却还是毫无睡意。
思索了几息,还是下了床,穿上长衫,点了不久前熄灭的灯笼出了厢房。
推开房门便见墨台坐在外边的石阶上,怀里抱着腰刀,警戒地看着四周。
因自家主子在苏府遭过算计,墨台在入了夜后就守在主子的房门外,一守就是一夜,到了白日才休息半天。
顾时行见他如此,便决定过两日就回侯府。
墨台见刚回房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出来的主子,问:“世子要去哪?”
“四下走走,时下有巡逻的护院,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了,先休息,我回来后再喊你。”
说罢,便提着灯笼走下了阶梯。
再说苏长清睡得正沉之际忽然被敲门声吵醒了。
从床上撑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边看去,见到透过纱纸有淡淡的亮光,打了个哈欠,纳闷的问:“这大半夜的,谁呀?”
“是我。”
听到顾时行的声音,苏长清征愣了几息后才清醒了过来。
掀开薄衾下床,把架子上的外衫取下披在了身上,走到桌前,把油灯点了后才去开门,边走边嘟囔:“这人大半夜不睡,来找我做什么?”
开了门,看到外头的顾时行,不解的问:“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时行面色一如既往的寡淡,提着灯笼,从他身旁走进了屋中。
苏长清转头看了眼进了他房中的顾时行,微微皱眉。
是错觉吗?
怎觉得这顾家世子有些不大高兴?
想了想,还是把门关上,然后转身走过去,问已经坐在桌前的顾时行:“可是有谁招惹到顾世子了?”
顾时行抬眼扫了他一眼,沉默几息后,道:“她拒绝我了,心头莫名其妙的有些许的沉闷。”
苏长清脚步略顿,眼神很是茫然:“她是谁?”
顾时行:“你六妹妹。”
苏长清当即闷咳了两声,随即锤了锤胸口,等缓过来后再看向顾时行,却是一脸的复杂之色。
沉默的走到了桌前,翻了两个杯子,放了一个在他的面前,再各斟入七分满的茶水后才在顾时行的对面坐了下来。
二人静坐了半晌,苏长清才斟酌的开口询问:“你该不会……夜半三更的去寻了我六妹妹吧?”
端起茶水正要饮的顾时行,动作一顿,暼向他,如实道:“我去与她说,让她明日寻个借口来你的院子,来认声。”
苏长清嘴角一抽:“不是,这话直接让墨台去传不就行了,你操什么心?”
顾时行浅抿了一口茶水后,道:“这事我并未与墨台细说,况且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他这么说,苏长清严肃了下来:“确实,如今你我二人知道便好了,再多人知道恐会节外生枝。”
话落,忽然想起他刚进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挑眉问:“我六妹妹又拒绝你了?”
顾时行抬眼看他,微眯眸子:“听你这语气,好似在意料之中?”
苏长清点头:“旁人或许都觉得我六妹妹性子柔顺,但我大概知道她的性子其实是很执拗的。她若是不想的事情,或许可以强迫她去做,但却很难改变她的想法。从你第一次说她拒绝你的时候,我便清楚了。”
闻言,顾时行垂下眼睑,轻晃着手中的杯盏,看着轻荡着的芽色茶水,幽幽的道:“上一次拒绝,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一次听到她如此坚定的话,意外的同时又有几分憋闷烦躁。”
苏长清闻言,思索了一下才分析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也就是说上一回你被我六妹妹拒绝后,始终觉得我六妹妹最终还是得嫁你,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一回却是与你所猜测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心里才会觉得憋闷的?”
辨别声音 似乎找着了那个人。
苏长清的话落入了顾时行的耳中,他沉默不语的捻着不知何时脱下,如今放在手中的佛串。
细想了想苏长清的话,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苏长清接着又皱眉不解道:“不过你与我六妹妹并无过多交集,你性子向来沉闷,平日里边的一些事情很难影响到你的情绪,可今晚怎就会因我妹妹的拒绝而……”想了想,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便换了个大概说法:“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反倒来寻我谈心,未免太不像你了?”
说着话之际,很是不能理解的望向对面的顾时行。
但顾时行的面色素来寡淡,无甚表情,苏长清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可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