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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行正在写着折子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敞开的门
顾时行抬起眼眸,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墨台,微微蹙眉:“进来。”
墨台快步走了进来,顾时行漠生问:“何事?”
墨台往门外看了眼,然后低声道:“世子,你猜小的在外边遇上了谁?”
顾时行有耐性,但不是在处理着公事听他说闲话的上边,略一挑眉。
墨台在世子说“出去”二字之际,忙脱口而出:“是苏六姑娘身边叫初意的小婢女。”
顾时行默默地把“出去”二字收了回去,问:“她说了什么?”
墨台继而小声说:“说她家姑娘让她带了一句话给世子。”在自家世子眯眸之际,墨台才缓缓道:“说丑时三刻,海棠院见。”
依旧提着的笔忽然一落,差不多写好的折子便被这一笔给毁了。
顾时行低头看了眼被毁的折子,只是拿起放到了一边,重新再拿个新折子打开放下。
“世子……去吗?”
顾时行抬眼看向他:“你莫吵我,我应能早早处理好公事。”
说罢,他又说:“你去一趟苏府,与长清说我今日去寻他,与他下棋与饮酒至天明,就当是为了……”
沉吟了一下,思及最近听来的新词:“就当是给他在婚前再放纵一回。”
墨台:……
这下下棋,喝喝小酒算哪门子的放纵?
虽说自家世子是在找借口敷衍苏大公子,但这也太敷衍了!
墨台赶去了苏府,把这话转述给了苏长清。
苏长清听到墨台说的话,沉默许久后冷笑了一声:“敷衍。”
顾时行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
还不是为了见一见自家的六妹妹!
六妹妹避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遇见,他注定是白跑一趟了。
深夜相见 过河拆桥,她拆了一座又一座……
上午,苏蕴在吩咐初意去传话后,便在房中描绘着昨日在小栈中看到那两个男人的小像。
画到一半,听见外边的小婢女喊了声初意姐姐,便知道是初意回来了。
苏蕴把尚未画完的画像放入了抽屉之中,把刺绣绣样的画放在了桌面上。
初意敲门进了屋中,然后简单地说了与墨台转述的话后,便开始说起小摊的生意。
从微敞的窗户看出去,看了眼院子中在忙碌的两个小婢女,初意把钱袋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姑娘,这时这些天赚的银子。”
苏蕴拿过钱袋子,把碎银子都倒了出来,数了数。
初意压低声音说:“前几日的登高节,胭脂水粉都快卖完了,那小盒的胭脂香膏也都送出去了。”
说到这,初意又叹气道:“胭脂水粉和香膏都快没货了,如今院子也多了两个人,怎么弄胭脂呀?”
苏蕴数了数那些碎银子,道:“你明日拿三成银子给那洛郎君之时,再多拿个四十两过去,让他去牙行挑两个年纪轻,看着机灵却不会太机灵过头的小姑娘,往后都在那几分地的小宅子弄胭脂。”
初意愣了一下:“小摊才开了不过半个月,这么快就增加人手?”
苏蕴与她道:“我也没真的打算让洛家兄妹二人一直给我管摊子,毕竟那洛郎君是要参加春闱的,没准真的考过了,若是当了官,自然也不会让妹妹再抛头露面。”
初意一愣:“那姑娘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兄妹二人帮忙打理?”
苏蕴与她解释:“刚开始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他们兄妹二人比较合适,就算是参加春闱也要等到明年三月份。便是真考上了,也要到五月那头才能有消息。而这大半年的时间也能够把脚跟站稳来了,等洛姑娘熟悉了,也好带着新来的小姑娘。”
说到这,苏蕴道:“等年底,开个铺子。”
“这么快?!”初意诧异道。
苏蕴笑了笑:“之前是因为手上没银子,如今苏雯的五百两银子可不正好派上用场了么。”
五百两,租赁铺子,加上采购胭脂水粉用料或者直接进一些比较好的胭脂水粉,周转也绰绰有余。
苏蕴与初意说了一些话后,便打发她出去忙活其他事情了,她继续把印象中那两人的特征绘出来。
虽是庶女,但主母还是让人教习了琴棋书画,所以画人像不难,只是难在她对那两人的记忆不怎么深刻。
顾时行是在未时到申时之间去的苏府。
坐在摆有棋盘的廊下,苏长清见到从廊下走来的顾时行,冷冷一哂,戏谑道:“这不是忠毅侯府的顾世子么,这两三个月到苏府寻我的次数,都快赶上去年一整年的次数了。”
顾时行撩袍在他对面坐下,轻悠悠的道:“你以前不是常说要与我下棋至天明吗,我今日就来寻你下到天明。”
说着,看向苏长清身后的北砚:“去提一壶酒过来。”
北砚颔首,然后去拿酒。
苏长清又是冷嗤一声:“我看有些人嘴上说着下棋,喝酒,但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时行没有反驳他,而是略一倾身,把棋罐打开,拿出几颗棋子,抬眸看向苏长清。
“这棋,是下还是不下?”
苏长清也把棋罐打开:“下,怎么就不下了,也就与你下棋能激出我的胜负欲了。”
顾时行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十次,五平,四输一胜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