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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倒了茶水,端给了她。
顾时行接了茶,饮了一口。
苏蕴轻声声问:“人在何处?可在早上赶回来?”
顾时行饮了水后,与她说道:“人在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里边,坐马车而却约莫要半个时辰左右,不会逗留太久。”
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便是中间在留小半个时辰,时间也是充裕的。
苏蕴沉思了一下后,才点头:“好,你饮完茶,我们就走。”
顾时行垂眸看了眼热气氤氲的热茶,若是可以,倒是想留久一些。
“嗯。”最后还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还未等苏蕴反应顾来,顾时行已经端着茶水躲到了雕花月门的帘子后。
动作利落稳当,杯子的茶水愣是一点都没有溅出来。
苏蕴看着他躲得自然,愣了愣。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了一种——她在藏汉子的错觉?
暗暗地晃了晃头,把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晃了出去。随后走到了门那边,只听到初意小声地说:“姑娘,是初意。”
听到是初意,苏蕴还是没有立刻开门,她转头看了眼顾时行,只见他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略一思索,苏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地方,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
苏蕴没有开门,隻小声道:“你且去休息,不用你去。我约莫一个半时辰就能回来,若是回不来,你便帮挡着些。”
苏蕴还是做好安排,虽说来去一个多时辰,可谁知道这风雪会不会忽然变大挡了路。
外头的初意踌躇了一下,可到底是知道姑娘说一不二的性子的,也就道:“奴婢给姑娘准备了汤婆子,还有姜汤。”
听到这,苏蕴打开了门,接过东西,便让初意去休息了。
关上房门的时候,苏蕴看向顾时行,问:“可以走了?”
毕竟早点走也可以早点回来。
不等顾时行应声,更不等他饮完一杯茶,苏蕴开了门就探头望出去。见四下没人,便朝后边招了招手:“没人,可以走了。”
苏蕴先行出去,顾时行也随之出去。
下了雪,冷得不行,苏蕴拿着东西,不好把兜帽戴上,隻冷得咬着牙缩着脖子。
正站在墙角下,想看看后门那边有没有人的时候,兜帽就被人戴到了头上。
苏蕴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的人,顾时行少了些冷淡,道:“下雪了,戴着。”
苏蕴知晓要夜出,所以身上的斗篷是墨绿色的,不打眼。
她心思有几分愕然,这还是顾时行么?
怎就忽然关心起她来了?
时下正紧绷着要偷摸着出院子,所以杂七杂八的想法也只是浮现了一瞬而已。随而正要走出去,顾时行拉住了她的手臂。
苏蕴转回头,声音极小:“可是有人?”
顾时行松开了手,摇头:“没人,但你知晓要往哪个方向走?”
闻言,苏蕴才发现自己带头走了,想了想,她走到了顾时行的身后,似乎没有留心方才顾时行又一次的“动手动脚”。
从庄子出来,顾时行寻到了放在外边的灯笼。
灯笼在他进去的时候熄灭了。而灯笼是暗色的,便是点上,也只是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苏蕴怕黑,可有个人在身旁,况且还是那沉稳的顾时行,倒也不怕。
见没旁人,苏蕴问:“就世子一个人来了,墨台呢?”
“他回去了,我一人便可。”说着,又道:“马蹄声响,没有驶入庄子,拴在了庄子外头,要走半刻。”
人都出来了,苏蕴也不在意那半刻。
因苏蕴想知道那二人的事情,倒也不至于无话可说。
“人是怎么寻到的?”苏蕴抱着汤婆子,还抱着水囊,看着路问他。
顾时行伸了手:“我给你拿着水囊。”
水囊里边装的是初意煮的姜汤,还热着,热意透出水囊。这下了雪冷得很,有物什暖手也是好的,苏蕴也就给了他:“还是暖的,可焐手。”
顾时行接过,确实还是暖的,像是里边的水热,又像是她在她怀中焐暖的。
把水囊放在了怀中,隔着黑色斗篷,苏蕴却是看不到他用那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水囊。
走了些路,顾时行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确实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以往那般尖锐了。
看回路后,顾时行把事情全与她说了,包括寻了太子的事情。在她惊慌前,又解释:“我隻与太子说了有人算计我,但到底算计了什么,我没明说。”
听到这,苏蕴才暗暗地呼了一口气。
她与顾时行之事,是决然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上辈子那种抬不起头,被人用异样眼神盯着看的感受,她不想再重新来第二遍了。
她明白了 他的情,她可不敢要
二人走了半刻,到了拴着马车的小林子。
顾时行与她说:“来得匆忙,并未多做准备,略有简陋。”
苏蕴应了声:“不打紧。”
可在苏蕴掀开帘子正欲上马车之际,动作顿住了,带着几分错愕之色的看了眼宽敞的马车。
马车上铺有被褥,有软枕,更有一块极大地貂皮。
便是没有上手,只是循着淡淡的烛光望去,也知皮子是何等的松软,暖和,更知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