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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顾二婶和顾三婶相互看了一眼,下马威没下,倒是被大嫂威胁了一道。
两个人心情似乎都很是糟糕,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打算,纷纷起了身。
顾三婶面冷道:“我院中还有事要打理,便先回去了。”
说着,朝着顾夫人微微一欠身,而后转身就走了。
顾二婶也是一欠身,道:“既然三弟妹回去了,那我也回去了。”
顾夫人看着两人从屋中走了出去,脸上的假笑才松了,看向苏蕴,温声道:“她们也就摆长辈的谱,莫要记挂在心上。”
苏蕴应:“儿媳并未在意。”
“那便好。”顾夫人也就舒了一口气。
说了几句话后,顾夫人把余下的两本帐册给了苏蕴,让她回去做,明日再拿来。
等苏蕴离开后,顾夫人才与身旁的婆子道:“这儿媳虽来得意外,可倒也是个合心意的。”
婆子笑应:“可不,这世子娘子看着就稳重。”
顾夫人也是满意的笑了笑,随而笑意冷淡了下来,嘟囔道:“二弟妹和三弟妹想管教儿媳,还不如回她们自己的院子管教,来我这显摆什么?”
婆子想了想方才的场面,皱眉道:“世子娘子怎么说都是世子的正妻,二娘子和三娘子当着夫人的面就给世子娘子难堪,着实有些过分了。”
顾夫人轻嗤一声:“往前我不大与二弟妹往来,她便围在了三弟妹身旁。而她因家中落败,用恩情来嫁入侯府,心底难免自卑,故而想着在出身上面压了阿蕴一筹,便以为阿蕴与她一样,事事得看人脸色,故也摆起了长辈的谱。”
说到这,顾夫人轻嗤道:“给世子娘子说教总比向自己儿媳说教要威风,也更能彰显得出来她在侯府位份高?”
想到那顾二婶短浅的目光,婆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三弟妹么……”说到这,顾夫人笑意浅了下来,无奈道:“自恃清高,若非是因二弟妹这些年唯她马首是瞻,恐现在也不会给她一个好脸。尽管如此,也依旧打心里瞧不起拿婆家财物补贴娘家的二弟妹。”
话到最后,轻嗤一声:“她们两人迟早会闹起来,但也不知何时闹罢了。”
这边,顾二婶和顾三婶从顾夫人的院中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顾二婶阴阳怪气地道:“瞧她得意的劲,算得一手好帐,就好似很了不起似的。”
顾三婶黑着脸,不说话,心底一股子的闷气。
回想方才大嫂当着那苏氏的面,落了她的面子,她的胸口就堵着一口气,怎么都不顺畅。
顾二婶叹气道:“哎,现在苏氏有大嫂撑腰,恐怕连我们这两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咯。”
顾三婶当即停下脚步,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你说够了没有,今早我便说不来了,你非要把我拉来,连累得我也与你一块受了气!”
说着就抬起步子带着怒气离去了,把顾二婶丢在身后。
顾二婶被怼得咬了咬牙,敢怒不敢言。看着妯娌的背影,腹诽道明明是她自己当着大嫂的面来训人家的媳妇被下了脸,还怪到了她的身上,简直无理取闹!
顾时行去了大理寺,把比较急的折子和案宗都处理了。
正欲回去,杨司直急急敲了门,也就坐回了位上,道了一声“进。”
顾时行升为大理寺少卿后,司直一位空缺,他也就自然把自己的得力下部提携上来了。
杨司直从外进来,神色肃严的一揖。
行了礼后,便直接道:“大人,方才收到消息,定淮王离开了定淮,往金都而来,应是为了定淮王世子的事情。”
闻言,顾时行眸色微微沉了沉,思索之际正欲抚弄挽中的佛串。摸了空之后才反应过来佛串在洞房那晚就已经送给了妻子,随即把手放到了桌面上。
梁邕虽然从牢中出来了,在金都所居住的宅子中,可被人看着,不能离开宅子范围一步。
顾时行沉思了一晌后,抬起淡眸,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司直离开后,顾时行也起了身,出了屋子。
到了大理寺外,上了马车。坐定后,吩咐马车外的墨台:“让人去查查陈明阆近来都在做什么,再暗中调查那些与他经常往来的酒肉朋友,两日内给到我名单。”
三月份让人打了陈明阆,如今已经快过去半年了,应也能下床了。
陈明阆与梁邕半斤八两,也是个酒色之徒,憋了那么久,应该也快憋不住了。
马车外的墨台问:“可是那王八羔子又做了什么混帐事?”
马车内的顾时行唇角略一扬,“倒不是,就是想让他帮一个忙。”
说罢,浅淡的眸子中浮现了几分谋算。
回了侯府,回到自己院中,便问了下人:“娘子呢?”
听到下人说“娘子在房中”后,便举步回了屋。
八九月份的天甚是炎热,所以时下房门皆是半开的。
顾时行快走到房屋外时,听到了屋内传来久违的算盘声。脚步微微一顿,沉默了一息后才走到了屋外。
看到熟悉的背影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顾时行顿足在了门外。
她上一次坐在那个位置对帐算帐还恍如昨日,但已然是隔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