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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像是好心的询问,听着倒像是挑衅。
“不劳顾娘子担忧,我弟弟很好,关于打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蕴微微皱眉,故作担忧:“可我听说是陈家郎君得罪了权贵,所以才被打了,侧妃还是不要太衝动的为好,能善了就善了了。”
陈侧妃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苏蕴,一字一字地道:“管他是什么权贵,打人也是犯了法,所以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苏蕴不劝说,淡淡一哂:“既然如此,我便不说了,先行回去了,告辞。”
说罢,正欲从陈侧妃的身旁走过时,捏着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在与其并肩的时候,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是我。
陈侧妃一时没怎么听清她说了什么,略微怔忪,可待她走远了些,才逐渐反应了过来。
瞳孔一缩,蓦地转身,想都没想便朝着苏蕴喊道:“你说什么?!”
苏蕴脚步一顿,转回了身,疑惑看向她,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呀?”
陈侧妃快步上前,面容阴沉:“不对,你说了,你说是你!”
送苏蕴离府的皇妃女婢在一旁道:“侧妃,这是皇妃的客人,请尊重一些。”
陈侧妃瞪了她一眼,骂道:“主子说话,可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了?”
苏蕴神色微愠,似乎不想与她继续纠缠,道:“不知侧妃在说什么,我便不久留了。”
说着正要转身,陈侧妃蓦地拉住了苏蕴的手臂,急声道:“你方才说了是你,是不是你让顾世子暗中派人去打了我小弟?!”
苏蕴低眸看了眼被抓着的手臂,再抬眸看向陈侧妃,面色冷了下来:“我是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皇后娘娘是我夫君姨母,太子殿下是我夫君表亲,不知陈侧妃是何等身份,能如此有失礼仪的待我?还如此的污蔑我?”
苏蕴提起皇后的时候,陈侧妃顿时想起了年前被打了那二十板子,心下一慌,连抓着苏蕴手臂的动作也微微颤了颤。
一旁的女婢急了起来,再而道:“侧妃,若执意如此,奴婢现在就回去禀告皇妃!”
陈侧妃不怕皇妃,但怵皇后娘娘,在苏蕴冷静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咬牙松开了手。
苏蕴没了好脸色,沉声道:“素来听说陈侧妃骄纵蛮横,连皇妃都不放在眼中,如今一见,我是信了,他日入宫面见姨母,我定然如实禀告。”
陈侧妃听到这话,心下一沉,满是恼意,可不敢发作,生怕真的被告到皇后那处。咬碎了牙往里吞,微一欠身:“我方才也是听恰了,一时为了亲弟的事情着急了。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顾娘子海涵。”
苏蕴面无表情的瞧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待离开了大皇子府,上了马车后,冷沉的脸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一抹笑意。
陈侧妃父亲虽然是小官,可未嫁时,在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两年更是被大皇子宠得脾性大了。
她想过陈侧妃恐不会上当,可如今看来,倒也真的是个急脾气的。
大皇子府外,目送马车离开后的婢女转身快步回了院子,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大皇妃。
谢意冉听到婢女的话,思索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淡淡一笑:“也罢,顾娘子送的机会也不能白费了。”
——今晚,西苑恐怕不会安生了。
思及到此,望向外间,把女儿喊了进来,然后摸着她的小脸蛋,温柔地问:“若儿,想不想爹爹?”
若儿皱着眉头轻点了点头,然后委屈道:“爹爹隻陪侧妃,不陪若儿。”
听到这话,谢意冉心里酸涩,但还是带着笑意的嘱咐:“若儿若是想爹爹了,那今晚若是爹爹过来了,记得在见到爹爹的时候,要把自己想爹爹的事,还有委屈告诉爹爹,知道吗?”
若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当晚,李嵇到了西苑,准备与陈侧妃用膳,但到了西苑,却是冷桌冷凳。
听下人说是侧妃受了委屈,所以没让小厨房做晚膳。
李嵇怕了她这几日一直缠着他,要他为她小弟做主,他不胜其烦。
与下人说了声好好安慰侧妃后,便打算离开。
可一隻脚才踏了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哭声:“殿下,我被欺负了。”
李嵇听到的声音,心头一跳。
待细细听她说了今日的事情,他眉头紧蹙:“你抓了那苏氏的手,还当着所有的面质问了她?”
陈侧妃抱着他的手臂,恼道:“是她故意挑衅我的,她也承认了小弟被打的事情与她有关,我一时衝动才如此的,她竟然还说要把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李嵇脸色沉了下来,冷着脸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站起身。
“殿下?”陈侧妃哭意一顿,仰头看向他。
只见他脸色冷冷冰冰的,陈侧妃心头“咯噔”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我、我错了。”
陈侧妃虽然骄纵,但也会看丈夫的脸色,识时务者的认错。
“不,你没错,是我错了。”
错在以为只要自己喜爱的,再胡闹些都无所谓,可这两年她的胡闹越界得太厉害了。
今日之事,一看便是那苏氏特意挑起的,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可她依旧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