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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行颔首:“确实如方丈所言,无奇不有。”比如他与阿蕴的境遇。
老方丈拾起佛串,递还给苏蕴:“女施主且收好了,往后或还有用处。”
苏蕴望向佛串,静默了一瞬才伸手接过,还是向老方丈道了谢:“多谢方丈。 ”
二人没有在普安寺过多逗留,询问了老方丈后,便离开了。
谁曾想才到山脚下,又开始下雨了,雨不是很大,但有些急。
因天气寒冷,现在又下了雨,怎么也得顾虑赶马车的墨台与护卫,所以也就暂时到山下的宅子避雨了。
珍惜时下。【修bug】……
到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避雨,这时不过是申时末,但天色却依旧是暮色懵懵,天际有乌云凝聚,细雨夹风,吹得绿竹婆娑。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好在出门时也与母亲说了,若是有雨,他们便在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住一宿再回去。
看情况,今日可能真得在这宅子过夜了。
让下人简单收拾了顾时行以前住的屋子,再烧了热水送来。
苏蕴在耳房简单地用热水擦洗,从耳房出来,便让顾时行继续擦一擦。
待顾时行进去后,苏蕴去把窗户抬起,拿起竹竿撑着。
冷风灌入,虽然寒凉,但也能让人清醒清醒。
顾时行系着白色宽袍从耳房出来,便见苏蕴裹着单薄的衣衫站在窗户前望着外边细雨斜竹之景。
她一头墨发隻余一支白玉如意簪别着,长发与素色长裙随着灌入的冷风摇曳。
这像一幅美好的画。
若不是担心她会着凉,他能静静观赏许久。
去取来了厚披,披在了她身上,这时苏蕴才回过神来。
他嗓音温和地劝道:“现在已是冬季,莫要着凉了。”
说着撑着窗户,把竹竿拿开,再把窗户放下,隻余一条缝隙。
苏蕴抬眼望向他,望着他轻缓且优雅的动作。
这一年下来,他身上的气息也没有那么清冷疏离了,在她面前多了一份温润雅致。
顾时行弄好了窗户,转头望向她,对上了她的目光,温然一笑,问:“看什么?”
苏蕴在这一瞬间,不知怎地,心里多了几分脆弱。上前一步,双臂穿过他的腰侧,抱住了他的腰身,贴在了他的胸膛中。
他刚衝浴出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热气,还有很好闻的气息。
她睫羽轻颤,低声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顾时行心里一颤。阿蕴很少在他的面前示露弱。除却成婚前在风雪夜的马车中崩溃失控那一会,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她向他敞开了心扉。
在心底喟叹了一声,随后拥住她,低声道:“我们谁都无法意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们过好时下,珍惜现在的每一日,哪怕将来真的会……”
话语一顿,他还是说了出来:“回到过去,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往后每个月,你便抽两次去看看你母亲,我也会与母亲说这件事。”
苏蕴埋在他胸膛中,闭上了眼,轻“嗯”了一声。
“你说的也没错,还没影的事,我现在就杞人忧天,也会荒废了时日。”
顾时行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二人在窗后依偎在一块,相互依偎的微弱影子也映在了窗户上,温馨至极。
时过十月,到了十一月。
苏家嫡孙女在大雪天出生,但洗三礼那日却是个好天气。
苏长清当爹了,虽然尚未能抱着女儿出门炫耀,但那张俊脸上堆满了笑意,巴不得把“我有闺女了”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顾时行来时,他兴奋得把人拉到一旁,偷偷把闺女抱出来给好友瞧了一眼。
“小朵儿是不是像我?”
顾时行看了眼五官都没有怎么张开的小姑娘,再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苏长清后,略一挑眉。
言简意赅:“不像。”
步入小厅的苏蕴正巧听到这话,无奈一笑,开口道:“哥哥别听他瞎说,他眼睛不行。”
顾时行转而望向苏蕴,眉眼温柔:“我双眼若不行,如何能看中这般好的娘子?”
这肉麻的话落入苏长清的耳中,露出了嫌弃之色:“真是应景了你那名字,时行,时不行。”
顾时行转头眯眼望向苏长清,严肃道:“错了,是一直行。”
苏长清闻言,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吓得怀中的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他忙轻晃着身子,温柔哄道:“好了好了,爹爹不吓小朵儿了。”
苏蕴走近,轻瞪了一眼顾时行,然后才看向嫡兄怀中的小外侄女。
小姑娘的眼睛虽然现在睁得还不是很大,但她知道,等再过一段时日,眼眸便逐渐乌圆透亮,小模样也更是娇憨可人。
苏长清抱了一会,道不能把孩子抱出来太久,也就先把孩子抱回了房中。
不一会后再从房中出来,拉上顾时行还有几个妹夫一同去饮酒。
苏蕴便也就去了女眷那处。
今日几姊妹,不管是苏雯,还是有身孕四个余月的三姐姐都在。
因是大喜的日子,便是有什么恩怨都放在了一旁,脸上都带了笑意。
苏蕴来时,她们笑得正欢。
苏蕴坐下后,问:“几位姐姐都在说什么,怎笑得这么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