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下一刻,远处有一道石门被打开。
隐约之间,徐默看到了一个佝偻的人影,只是一闪而过,没入黑暗中。
进去后,徐默才问怎么回事。
“刚才,就听你一个人说话,自言自语?”
“非也,老福他说话的音调较高,你听不到,不过这玩意儿多接触接触就能听见了。”
徐默恍然。
再看这里,的确就是一个监牢。
韩玄说,正气司抓过一些修仙者,妖邪和诡异之物,都会丢到这里。
“带会儿我挑个死囚,罪名往他头上一按,先开堂,然后拉出去斩了,梁文厚的事儿,就算是结了。”
显然这活儿以前没少干啊。
徐默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刚才路上徐默了解了不少情况。
就例如正气司,只听命于当朝圣上,这是先圣的旨意,叫做辅佐人皇。之前韩玄口中的‘老头子’,就是现在当朝人皇天子。
“其实也分人,有的能力强,有威望,咱们就恭敬一点,好好当差,如果遇了昏君庸主,那可以背地里骂他娘。咱们规矩不多,严格说,上承先圣,听司主差遣就是,就算是和老头子接触,那也是司主的事儿。”
“现在这个老头子,也不喜欢妖邪修仙之事,那是极力排斥的,甚至,不喜欢正气司,但遇到一些事儿,还得指望咱们去办。可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办成,就例如今天这个,本来要斩你,但你得先圣青睐,那肯定不能斩,但事情总得办啊,所以,找个倒霉鬼替罪羊,走了个流程,砍了完事儿。司主那边,也好给老头子交差。”
徐默表示理解。
是。
有点黑暗。
甚至,是不公。
但还能怎么地?
莫非,自己伸头过去,说为了公平道义,必须得砍了我。
那是有病!
人不替自己打算,就会为天地所不容,通俗说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古如是。
诗文通圣、借法斩云
这一夜,风起云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夜,狂浪渐息,雨未落,风欲平。
“调是起的挺高,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徐默总结了一句。
韩玄在牢里找了一个修仙者。
对方被关了有些日子了,还是一个修出紫府元婴的高手,只不过饿的皮包骨头,其脑袋上,十六根银针入穴位,封了他的法力。
肚子上的元婴,也早被斩首挖心,就剩下一个无头婴尸。
说白了,就是一个废人。
但这废人,却是杀害户部尚书梁文厚的罪魁祸首,过堂审判,证据确凿,供认不讳,直接推出去,斩了。
记录在案,司主拿着卷宗,急匆匆去宫里找皇上交差。
徐默小声和韩玄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韩玄却道:“不斩他,难道斩你?况且这家伙凶残无比,杀人如麻,光是人丹,就吃了好几年,甚至还打算蛊惑朝廷命官,想要当官,治理一方,且问,真让他去做了官,那地方的百姓,岂不都成了他舍中之鸡,圈中之羊?”
徐默点头,说刚才就当自己放了个屁。
“那是死魂牢,里面都是十恶不赦的疯子和诡异,早该死了,留着他们,就是做这个的,背锅。”
“这招儿挺好啊,谁想的?”
“不才,正是在下。”
“韩兄行事颇对我胃口,乃我知己,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
“行啊,不过也得有兄、弟之别,我今年九十有三,不知徐兄你多大?”
“……九十,还有三?行了,你是我哥,兄长,以后就仰仗韩哥了。”
“好说,好说,都是正气司的兄弟,咱们理应不分彼此。”
“对了,韩哥你是首捕,我是二捕头,还有别的捕头吗?”
“没了,就你我二人。”
“那人,挺少啊。”
“还好了,兵贵在精,不在多。”
韩玄挺能扯,徐默也能唠,两人对上,半斤对八两,说到口干舌燥时,各自鸣金收兵。
“天色已晚,改日再聊?”
“善。”
说完各自离开。
徐默一看天色,都快天亮了,这一晚上,是真忙活。
找到相婴,对方其实一直在正气司外等候,等徐默忙活完,这才出来。
自然,也得和她讲讲经过。
听的这条大青蛇激动不已:“你这个,比小说都精彩。”
随后她看向徐默身后:“这么说,这把剑,跟上你了?”
徐默回头一看。
是谛听剑。
这剑飘在空中,跟人时悄无声息,之前徐默都把它给忘了。
没想到,它一直跟着。
这一晚上,收获巨大。
谛听剑是一个,徐默早就想攻略了它,没想到这次居然得偿所愿。
爽!
能被正气司招募,也是一个,如此一来,这次有了靠山后台,无论做什么,都要容易很多。
舒坦!
还有某位先圣赐下的诗卷。
上面圣笔亲提的一首诗。
飞剑拨云,月满天!
“对了,我得试试啊,看看这东西有何惊艳之处。”
徐默一说,相婴也点头,说必须得试试。
此刻虽然临近清晨,但天色依旧黑着,天上的云,也很厚,一晚上都没看见月亮。
徐默此刻抬头看了看,然后拿出那一册诗卷,轻咳一声,朗诵起来。
“浅尝秋风味微凉,乌檐漏雨洗晨霜,欲观琼楼窥神女,却见乌霞遮春光。百觞陈酿化惆怅,心念起,意洋洋。仗剑问天,天不应,雨夜登楼,望云叹,云不散,飞剑拨云,月满天!”
念完,周围忽然起风。
徐默见状,取虎魄剑掷出。
下一刻,风聚剑上,这把剑冲天而起,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剑痕。
咔嚓一声。
如惊雷。
就这一下不知道惊醒多少梦中人。
天穹上,厚厚的乌云直接被斩开一道口子。
不大。
但也有至少千丈。
如密不透风的窗户纸,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月光透过这口子,洒下银霜。
这一刻的月光,甚是好看。
……
京都之地被这一道惊雷和空中被斩开的云层给震动了。
百姓着衣出院,抬头望天,或惊骇,或喜悦。
议论纷纷。
一些权贵也是如此。
皇宫之内,一个披着黄袍的老者从大殿之内迈步而出,身旁跟着掌灯太监和护卫。
“稀罕,居然出月亮了,这天,竟被人给斩开一道口子,去,问问老魁,是不是他干的?”
一个老太监点头而去。
“圣上,这日头未出,阳气未升,还是有些凉的。”旁边一个太监提醒,老者点头:“是有点凉,回去吧。”
走到门前,再回头看了一眼。
“还别说,景色倒是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