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他要是在现代有这个劲头学习,考个清北简直都不在话下!
这么埋头学习,眨眼到了八月。
期间他自然是与柳峥、郑学则他们几日见过的。
戚厌病有些颓然,但似乎精神还好。
沈禾看见戚厌病总是担忧,戚厌病知晓,还反过来安慰沈禾:“放心,哥从前与你说的话,又不是骗你的。”
沈禾知道戚厌病是在说,他与他大哥关系一般的事。
可关系一般归一般,终究跟没有关系截然不同。怎么说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柳峥几人围着沈禾一通拷问,晓得详情后,摇头赞叹:“还是小禾胆子大。”
太子殿下那样的都能喜欢,可不就是胆子大?
沈禾:“……”为什么他们就不信戚拙蕴一点儿就不可怕呢!!
哦不对。
沈禾现在改口了。
戚拙蕴晚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可怕在身上的。
八月,郑学则与小表姐定下许久的婚事,终于择下一个良辰吉日举办。
小表姐的胞兄柳岱将人背出门送上花轿,从长街这头一路吹吹打打,抬着箱子去那头,一路上的小孩都能分到喜糖,跟在队伍背后欢呼。
街边的百姓也跟着凑个热闹,分口糖吃。
郑学则这回不在保持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嘴角微微勾着,露出一点笑意,不时扭头看一眼后方接上的花轿。
戚拙蕴也来了。
他自然是为了陪沈禾来的。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皇帝只在人前晃一圈,而后便跟着沈禾去了小院子,不落外头的客席。
沈禾探头探脑的,觉得好奇。
郑学则作为新郎官,今日是要被灌酒的。
他先是来见过戚拙蕴,沈禾推着他:“哥你别喝了,你这酒量还不如让表姐来呢,待会儿喝趴了多不好,你让五哥跟小郡王去为你挡酒,嘿嘿。”
沈禾都跃跃欲试,很想去帮忙。
不过想归想,旁边的人看着呢,他不敢,郑学则与其他人也不敢。
沈禾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满地乱转,像条四处都要凑一下的小狗。
戚拙蕴:“……”
院子里便一下只剩戚拙蕴一个人。
他觉得好笑,想跟出去,不过想着若是他出去,沈禾八成要跟着他回来,以免影响其他来客。
戚拙蕴原本以为要等到少年在外头玩到尽兴才会回来。
不想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人便笑嘻嘻的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两碟糕点。
他将糕点放在桌上,积极的为自己邀功:“哥哥你快尝尝,我试过了,这两碟最好吃,专门给你偷回来的。”
戚拙蕴摸着少年的耳垂,伸手忽然将他抱上自己的膝头,轻声问:“禾禾,你想同我成婚么?”
沈禾一呆,有点结巴:“啊、啊?成、成婚?”
戚拙蕴问:“想么?”
沈禾窝在他怀中,仔细认真的想了想,小声回答:“有点想。”
他补充:“但就一点点,也没那么想,成婚这样大的事还挺麻烦的。”
毕竟他跟戚拙蕴又成不了婚。
真成婚,他跟戚拙蕴得被文臣骂成什么样呀。
咦,不敢想不敢想。
戚拙蕴摸着他的后颈,一下下的缓慢揉捏着,说:“好,哥哥知道了。”
沈禾:?
不是,你知道啥了啊你就知道了?
总觉得很不对劲!
不过这件事马上就被沈禾抛在脑后了。
因为他只短暂出来凑热闹一天,第二天就重归水深火热的高考生活。
救命啊!
要是还有下辈子,真是打死他也不想再读书了!
感觉他已经把八辈子的书都读完了!!!
加冠
沈禾被关在东宫里埋头读书。
每日面对的除了东宫里的人与堆成山的书本以外, 唯一还常见的人就是宋太傅。
宋太傅时常来考校沈禾,看他埋头读书,读的十分认真, 这回是一点儿敷衍耍懒的意思都没有,很是欣慰,于是格外的用心教导。
在宋太傅这, 沈禾已经荣升为他的得意门生, 在外提到学生, 总是要夸沈禾几句。
沈禾再一次放下书本出宫时, 已经是十一月末了。
老国公去世了。
沈禾听见这消息的时候, 有些茫然,像是还在梦中没睡醒一样。
忠洪陪在他身边, 低声安慰:“小公子,周太医一直陪着老国公, 说是去的时候,老国公很安详,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您与沈砚公子……”
连天的风卷着雪, 自上而下, 全都是灰蒙蒙的。
沈禾被推着肩头, 爬上马车,再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站在国公府门口的沈砚, 与许许多多的马车与人脸,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他想了想, 觉得好像是意料之中, 甚至于,都不觉得多么的悲伤。
这样的大事他毫无经验, 沈砚也没比他好上多少。
好在有忠洪这个大总管忙前忙后,柳家也派了人过来,几位舅母都来了,陪着老夫人。
沈禾在国公府转了一整日,总觉得自己在忙很多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忙了些什么。
等到抽空的时候,问沈砚:“哥,沈从允还没来吗?”
沈砚摸他的头:“咱们不必管他,祖父也不想见到他。”
沈禾点点头应声:“哦,好。”
不来也好,不来最好。
停灵七日,第三日的时候,老夫人也去了。
下人发现时,老夫人唇角带笑的躺在床榻上,在睡梦中安然的追随老国公一道离开。
沈禾决定将老夫人与老国公合葬。
一切忙完后,返回京城,沈禾在国公府的花厅廊下蹲着,看扑簌簌从树枝上落下的雪。
沈砚与他一同蹲着。
隔了好一会,沈砚说:“小禾,不要害怕,你还有哥哥。”
没有害怕,沈禾想,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其实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孤零零的是沈砚才对,应该他来安慰沈砚。
所以沈禾拍拍沈砚的肩头,语气释然:“这有什么好怕的,春生秋落,万物如此,以后咱们俩就互相依靠啦。”
沈砚定定的看着他,说:“好。我们互相依靠。”
处理完这些事,沈禾与沈砚将国公府该料理的料理好,便被戚拙蕴接回了东宫。
回东宫的马车上,戚拙蕴摸着沈禾的眼角问:“禾禾偷偷哭过了么?”
沈禾摇头,莫名其妙:“没有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往好处想,祖父祖母没受病痛苦楚,走的安然,算是喜丧了。这样挺好的,我何必忸忸怩怩哭哭啼啼的让他们走的不安心呢?”
戚拙蕴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盯着沈禾,揉着他眼尾的指腹力道稍稍大了些许。
沈禾看着他小声喊:“哥哥?”
戚拙蕴放开揉着他眼尾的手,改为捧着他的脸,低头亲吻。
沈禾又开始他先前日复一日的生活。
每日睁眼读书,闭眼背书,梦里都在提笔狂写策论。
转眼就是年关,宫中宴席。
沈禾不太想去。
于是他就假模假样的告病,戚拙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