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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韩瞻遹,你就是混蛋!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尊重我,我想要?的是平等的感情,你能给我吗?”

“我不能给你,韩瞻颖就能吗?你难不成忘了,韩瞻颖的嫡妻田氏是如何刁难于你的了?”

田善拓:“……”

田氏啊,那不就是自家侄女么。

老夫那侄女聪慧明理,怎么可?能刁难人,她?或许顶多就是不乐意?搭理蠢货罢了。

田善拓早就已经将儿女亲族都送离了盛京,如今就只他孤身一人,他没有铁血丹心的赴死决心,但总归是为?人臣子,他琢磨着还是得为?大旻江山再尽把力才好。

田善拓已经五十来岁,鬓间有白发?,可?却依旧中气十足。

他以气吞山河的气势,又高声道:“启禀圣上?,老夫田善拓有急事禀告!”

“燕王百里急信,北狄七十六部?虎视眈眈,欲进犯凉州,还请圣上?裁夺!”

“圣上?,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啊!”

天顺帝终于有了回应,命田善拓觐见。

天子处理政务的地方,此时沾染了浓烈的脂粉气,御座旁边的屏风后面,隐隐还能瞧见一个?秀丽身影。

田善拓内心觉得荒唐至极,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恭敬将奏折递到?了御案之上?。

皇帝被打断了□□,压抑着满腔怒火,草草读完奏折后,大发?雷霆,一把将奏折甩在了田善拓脸上?,怒骂道:“北狄欲谋取凉州只不过是燕王叔的无?端猜测而已,田相在此危言耸听,到?底意?欲何为??如今逆贼梁王被拦泗水,你难不成想帮着那逆贼来个?声东击西!”

田善拓满心无?奈,却还要?苦劝道:“北狄单于呼延也先从继位开始便四处征战,先是统一北狄七十六部?,再吞并西域诸部?落,其野心昭然若揭,并不是燕王无?端猜测啊,陛下!”

皇帝目光沉沉,冷声问道:“然后呢,即便北狄进犯凉州是真,那寡人又该如何,朝廷又该如何呢?”

以田善拓之通透,自然明白这话里有陷阱,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田善拓条理清晰道:“因往凉州传旨,令守军戒备,且梁王谋逆之事该速战速决,王勉之能力平庸,行事过于保守,请陛下以英国公张籍为?帅,命其统领三?十万禁军,迅速拿下梁王等逆贼,并做好援兵凉州的准备。”

虽然没有了百战百胜的破军之将,可?朝堂上?真正能打仗、会打仗的帅才良将还有不少,在田善拓看来,其中至少有十数人,能力都在王勉之这个?缩头乌龟之上?!

可?皇帝却并不愿意?重用,英国公张籍,那可?是代王的亲舅舅!

皇帝昔日厌烦自家舅父王勉之,可?如今除了他,竟是谁也不信,只阴沉质问道:“代王在越州南宁自立为?王,且拥兵自重,若是再将禁卫军交予张籍之手,来日他们甥舅联手,朕又当如何自保,洗干净脖子给代王让位吗?”

田善拓一时无?言,只想说您若是真要?猜忌防备到?这般地步,那满朝堂之上?,估计就是没几个?大臣能用了。

皇帝将田善拓的沉默看作了心虚,抬手将桌案上?的笔筒又砸在了田善拓脸上?,怒骂道:“滚!都是一帮左右逢源的丘貉之辈,滚出去!”

田善拓额角被砸得生疼,当即便红肿一片,脑袋里也在嗡嗡地响,为?着自己?的老命着想,他也不敢再劝,索性恭敬退了出去。

昔日的三?甲榜眼,历经三?朝的元老,此时只觉得日薄西山,满心仓惶。

执礼大总管交代了小太监几句后,追着田善拓匆匆跟了过来。

徐公公神色担忧,恳求道:“田相,您说北狄欲取凉州之事可?是真的?前些时日太后娘娘带着皇后去了皇陵行宫,替先皇祈福去了,您可?不可?以再多跑一趟,将此事禀告于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回宫劝劝陛下。”

田善拓有些意?外地看了徐公公一眼,心想大旻江山的存亡,这当皇帝的不急,太监倒是真心实?意?地在急呢。

呵!可?笑,当真可?笑!

田善拓应了,可?心里却不抱希望,太后虽然比皇帝更看得清形势,可?却缺少决断,管不住儿子不说,也硬不起心肠,不然也不至于被逼得退避皇陵行宫了。

御书房内,田善拓离开后,林岁夕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林岁夕并非完全不懂政事,可?北狄之事到?底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梁王却是实?实?在在地被王勉之率领的三?十万禁军拦在了泗水江畔。

为?了稳妥起见,朝廷又怎么可?能临阵换帅呢。

林岁夕心想,那位田丞相应该就是田从薇的伯父,在这些世?家大族眼里头,皇帝换成谁来当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自个?的家族能兴盛长久就好。

田善拓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估计也不见得就能全信。

林岁夕看着韩瞻遹疲惫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了几丝心疼。

韩瞻遹走到?林岁夕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的腮,苦笑道:“夕儿你看,这皇帝果然不是人当的,高处不胜寒,你若是也离开了我,那我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林岁夕一脸不忍,韩瞻遹趁机将人抱在了怀里,低头歧途采撷那令人渴求的慰藉。

林岁夕挣扎想要?躲开,可?力道却微乎其微,韩瞻遹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仔细品尝嘴里的细嫩绵软,慢慢将手伸进了衣摆里。

徐公公从雕花红木门缝隙里瞥见了一丝春光,吓得赶紧命人退开两丈远。

锦衣华裳伴随着无?数奏折散落在宝蓝色的提花毯上?,皇帝此时不愿理会千里外的刀剑风霜,也无?心追究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只想纵情放肆片刻,只愿此时的情谊能天长地久。

事实正如田善拓所料, 太后娘娘火急火燎地赶回皇宫后,也依然无济于事。

朝堂之上?人心不齐,或许就算是真到兵临城下之时, 怕也依旧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攸跟个?铁陀螺似的,兢兢业业为大旻江山熬了几十年, 如今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田善拓上?门?拜访的时候,那位须发雪白的老人已然是油尽灯枯的模样,正吊着最后一口气在那跟儿孙们交代后事呢。

见田善拓上?门?,老人挣扎要从榻上?起身,焦急又虚弱道:“田、田相,可、可是梁王、梁王……?”

田善拓在心里叹了口气,赶忙将?人给轻轻按回到榻上?, 只宽慰道:“老大人放心,王勉之还是有几分统帅之才的,梁王赢不了他。”

泗水江畔, 梁王与王勉之礼尚往来地打得十?分和气,梁王赢不了三十?万禁军,王勉之也不见得就吃得下青州叛兵。

倒是那粮草军饷如水一般消耗,才短短一年左右, 便?吃掉了大旻将?近三年的赋税,其?中?有多少是进了兵士的肚皮,又有多少是进了他王勉之的私囊,具体也无人得知。

张攸乃注重民生经济的实干派,比田善拓更懂得计算战事消耗。

老人形如枯槁的手紧紧握住田善拓的臂膀,低不可闻的声音似是从肺腑里拼命挤出来的一般, 忧心忡忡道:“拖、拖不起……”

田善拓知其?意,又继续宽慰道:“青州不过六府之地, 也并非鱼米之乡,梁王比朝廷更拖不起,老大人无需忧虑。”

梁王不足为虑,真正值得警惕的却是北边的饿狼,可这话田善拓此时是半点也不敢提,除了让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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