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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不只是警察,黑帮不只是黑帮,好与坏,虚构与真实。你可以继续相信你所选择的,也可以用足够的勇气,穿越天堂,直奔一个良善与光明的地方。」──痞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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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涵涵已经睡着了?」这个声音……好熟悉……爸?
「嗯……」我坐起身,寻找他的身影。「爸?」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在这里。」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撇过头。
「爸──」我兴奋地正要开口,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一个全身烧得焦烂的人正微笑看着我。
「爸爸很久没见到涵涵了,过来让我抱抱。」他对我伸出宛如黑炭的手,噁心的腐烂味往我衝来。
「啊──」我尖叫着跳下床。「不要啊!你不是爸,走开。」我激动地乱挥双手。
「涵涵你怎么了?我是你最喜欢的爸爸啊!」他说,扭曲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不是!走开!」我转身拔腿往楼下衝。
「涵涵!涵涵──」身后的男人不停呼唤,我却不敢停下脚步。
「妈!」我大喊,没人回应。「妈!有个全身焦烂……妈?」我衝到呆坐在房间地板上的妈旁边。「妈?妈!怎么回事?别吓我啊!妈!」我用力摇着她的肩膀。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人口中不知道喃喃唸着什么。
「天啊……」我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对了,哥!
我起身离开房间。「哥!宁魁!」我叫喊。
「涵?怎么了?」我看见我哥的身影从浴室走出来,我不假思索衝了过去。
「哥,妈她……啊──」我尖叫。眼前的人的确是哥,但是左边的头骨有严重变形,右小腿的骨头岔了出来,手臂还一直不停地流着血。
「涵?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哥不懂啊!」他朝我走过来,我踉蹌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不要……不要啊!」我狼狈地爬起身衝向门,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在门口。
「痛……」我用手撑起身子,却发现我不是在家门口,而是在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地方。
「宁……你的脚踩到我了……」脚边传来虚弱的声音。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抬头问他,倏地,又一个让我惊恐的景象出现。
倒在血泊中的简骏天。
「我的脖子好痛……还一直流血……快帮我想想办法……」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咳出一口血。
我向后爬退了几步。
「不……」我扶着墙壁站起来。「不要啊!」我往相反方向衝去。
现在我认出这里了,这里是夏氏的办公室。
跑了一会儿,我拐进左边的一间房间,关上门,把头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掰囉!宁梓涵!」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还没能认出他是谁前,一条黑影掠过我眼前。
我猛地起身,按着左胸口,睁大着眼。这里不是我家,也不是夏阳,我现在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躺在沙发上。
梦……只是个梦,一个恶梦。
我听见有人匆匆结束通话往我走过来。
「宁梓涵你没事吧?」夏弈昕着急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有回答他,竟自起身往房间角落走,让背靠在墙壁,试着釐清思绪。
那个梦……是因为最近太累的关係吗?
「宁梓涵?」夏弈昕走过来问,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切都还好吗?」
一切都还好吗?被烧焦的爸、吓坏了的妈、重伤的哥还有全身是血的简骏天……简骏天!
我抓住他的衣领。「简骏天现在在哪?」我瞪着他问。
「你先冷静点。」他皱起眉头。「先放开我好吗?」他举起手准备拨开我的手,但我比他早一步甩开他。
「你要我怎么冷静?」这句话听起来不像问句反而是责备。
他在薰衣草茶内下药让我睡着,让我闭上眼,强迫我去面对那些梦魘,拒绝让我见简老头。这一切要我怎么冷静?
「手术刚结束,他现在在恢復室。」他调整了一下被我扯歪的领子。
「我要见他,现在就要。」我说。
「不行,现在还不开放探望。」他说。
我像洩了气的皮球,垂下肩。
「该死……」我低语。
「你真的没事?」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肩。
「不,糟透了……」我摇摇头。
「做恶梦了?」他挑眉问。
「你害的。」我推开他。「为什么要在茶里下药?」我问。
「你需要休息。」他一脸无辜的样子。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强迫我休息?」我越说越激动,尾音上扬。
「听着,是这样的──」
「够了,我不想听你任何藉口。夏弈昕,你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啊?我怎样甘你屁事,你管得着我吗?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不去见简骏天?还有,简骏天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愿意捐血给他?对你而言,像我们鑑识人员死越多不是对你们越有利?你以为卖人情给警察他们真的会让步?你真是太天真了!所谓警察是比你想像还要腐败的存在,你这么做只是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最后一句我几乎是用吼的。夏弈昕只是静静站在那,让我一次发洩完。
「这样你满意了?」他问。
我拧眉。「你──」
「换我说了。」他拉我走到沙发坐下。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对不起。」
我错愕。「什──」
「让我说完。」他捏了一下我的手。「我很抱歉害你做恶梦,那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休息。」
「也不该是用这种方式。」我抱怨。
「你说的对,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但这是最快的一个。」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我问,语气和缓许多。
「我不想让你面对那种场景。」清澄的黑眸凝视着,我尷尬地别过头。
「什……什么意思?」我问。
「你真该看看你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松开我的手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绝望、恐惧、惊恐,我没看过那种表情,彷彿经歷过的所有伤痛都再次出现般,你一直不停颤抖,抿着唇,脸色很苍白。」他说。
我有吗?
看见我的困惑,他开口:「显然你自己没有发觉。」
是没有。
「所以?」我问。
「我只是认为你会昏倒在急诊室前,与其那样,不如让你有个可以转移情绪的对象,迁怒在我身上,发洩你的怒气和悲伤。」薄唇微扬。
为什么?我们明明应该是死对头。
「这样你心情也许会好点。」他说。
闭嘴!
「你难过的表情好丑,我不喜欢,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不要再说了!
「所以──」
「够了!」我大喊。「不要那样关心我……」
「为什么?」他问。
「不值得,我不值得。」我垂下眼。
「吶……」他出声叫我。
「干嘛?」
「天下没有永远阴霾的天空,只要让生命的太阳自内心升起,就能感受到日出的惊喜。(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