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你拿捏他做什么?”
“我要出门走镖,还想天南海北地到处走走。”武锦说道。
“那你就找个愿意让你出门走镖的汉子。”
“哪有这样的汉子!就是没有我才要找个惧内、不敢管我的。”武锦道。
“有的,林启就愿意。”何安然说道,“所以,林启根本不是惧内,我能跟着他出门,是因为他愿意让我出门。”
武锦一怔,看他认真的神色,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心里犹豫片刻后,再次向他确认:“真的?”
“真的。所以,你不要再想找什么好拿捏的书生了,你的性子怎么能与那些人相处得来。”
“生成哥儿确实多了许多束缚,但日子还是要自己筹谋,你家中并不穷困,若实在不愿困在宅院之中,好好与你哥商议。”
“再不成,就只能自己立起来了。你若万事不靠你哥,自然不必听他的话成亲,自己想出门就出,也不用畏惧别人的闲言,自己痛快就好,管他们做什么。”
何安然与林启相处这么久,耳濡目染之间被他扭转了想法,根本不劝武锦要安分守己,反倒教他自己立起来。
武锦心中正因自己被林启骗了而难过,听到何安然这一番以往未曾听过的言论,又觉受到了震撼。
他试探些问道:“那我日后就不成亲了?”
“你想成亲就成啊,”何安然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但你得喜欢对方,也不能总想着降服他。你们是过日子,又不是开武行。”
武锦听了若有所思,他没有亲近的长辈,也无同龄的哥儿或是女子做朋友。以前有什么话都是与他哥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来自哥儿口中的劝告,与他哥的说法相比,更贴合他的心意。
他心中欢喜,觉得自己今日没有白来,虽然知道林启说的都是假的,找什么文弱、好拿捏的汉子也行不通。
但他觉得能认识何安然这样聪明厉害的哥儿,已经抵过那些不开心了。
他抓住何安然的手,钦佩地说道:“何大哥,你真厉害,我喜欢与你说话。日后,我能不能常来找你。”
何安然挣脱开他的手,本来是想拒绝的,他觉得武锦和自己的性子差得太多,恐怕相处不好。
只是待想到他听信林启的话,闹的半夏镇的书生们无一人肯与他相看,心里又觉得愧疚,只能点头答应了。
武锦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又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怎么才能立得起来,再不必听他哥的责骂。
林启对客栈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在小楼里想了许久,决定给那处角落放个案几,上面不放别的,就放个招财猫算了。他记得末世前,做生意的人家都有这个。
他心中琢磨着怎么再做个招财猫出来,回到客栈推开房门时,也未回神。还随口叫了声:“我回来了。”
然后,还未见着何安然的人影,就听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哦,惧内的林掌柜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晚安
开镖局
林启进屋的脚步顿了顿, 觉得有些怪异。
之前在丹棱县时,他出门总带着何安然,当时确实有不少人调侃他, 类似惧内的话说了不少。
他自己对这些不在意,但何安然不爱听别人这么说他,甚至还因此说过不想再跟着他出门的话。
而到了半夏镇后, 再没人这样说了。好端端地,他今日怎么自己提起来了?
林启心中生起几分警觉,再顾不上琢磨什么招财猫的事。提着心往里走了走,看见何安然正坐在桌前取茄子上的籽。听到他的脚步声后,眼睛都未抬一下。
这不对!
林启心中已有结论。
往常自己回来时,不管他在做什么, 总会放下手头的事迎上来, 还会笑意盈盈地问自己几句。
今日这反应, 着实不太对劲, 而且这架势, 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一头雾水, 将这两日的事回想一遍,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值当何安然生气的事。
难不成,昨晚骗他说自己的小名叫老公, 被他发现是假的了?
不可能吧。
他心中思索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只当没看出何安然的冷脸, 在他身边坐下,说道:“今日取了这么多?这也太费眼了, 歇歇吧。”
何安然斜睨他一眼, 没说话, 手下的动作不停。
还给眼神,看来没气急。林启心中做判断,然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笑了笑,直接抓住他的手说道:“怎么了,一回来就给我脸色瞧。”
何安然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茄子放下,转头看着他:“我都成河东狮了,还不能给你脸色瞧了?”
“嗯?”林启听得好笑,问他,“怎么了,谁说你是河东狮了?”
何安然看他还笑,愤愤地拍了下桌子,说道:“你自己说的你还不认!”
“哎哎,”看他是真有几分恼怒,林启连忙揽着他的肩膀说道,“可不兴冤枉人的,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还狡辩!我问你,你是不是与武俊说你惧内?”何安然准备好好与他说个清楚,看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林启回想一下,突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惧内是说过……但,我可没说你是河东狮啊!”
何安然被他气笑了:“你都说自己惧内了,别人可不觉得我就是河东狮吗?”
“谁说的?”林启连忙岔开话题,“到底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我找他去。”
说完,看何安然不接话,只忿忿地瞪着他,又连忙认错:“唉,我的错我的错,我哪想到有人这么碎嘴子,我本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别气了,你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启说道。他可不信武俊会到何安然面前嚼舌根。
何安然被他哄了两句,气也消了些,瞪了他一眼后,说道:“你呀,以后说话注意些。”说完,将武锦的事与他说了。
林启听完目瞪口呆,沉默半晌后问何安然:“这小哥儿几岁啊?”
怎么自己在酒桌上说的话他也信,而且自己当时就与武俊说了是玩笑,他是在屋顶上没听全吗?
“你管人几岁,反正人家今天上门找我请教了,你说说,我教他什么?”何安然没好气地说道。
都怪他出去爱胡诌,也不知惧内有什么好的,还好意思拿在酒桌上说。
林启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也没说错啊,我不是最怕你生气了嘛。”
说着话,还抓着何安然的手,故作委屈地说道:“我也冤枉啊,我哪知道他会当真,你别气了,我是真怕你生气。”
他把下巴放在何安然肩膀上,凑在人耳朵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何安然即便原本心中有气,这会儿也全没了。
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我与他说清了,他以后要是真来找我说话,我再劝劝他。你说的也是,此事也不能都怪你。”
只是说着,还瞪了他一眼:“总之,你以后出去了别胡诌了!”
“不了不了,再不敢了。”林启连忙说道。
见何安然脸色舒缓了,才伸手摸摸他的小腹,说道:“劝劝他就当帮武大哥忙了,我说武大哥最近怎么愁眉苦脸的,八成就因为这事。只是你也别有心理负担,说到底与咱们无关。你肚子里还怀着小崽子呢,若是跟着生气上火,孩子会长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