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岑越听完一折子,这曲目正好是斩太傅时罗列奸太傅的罪名,他虽是没听全明白,但大概几条是知道。
早先不说,自他们走后,奸太傅把持朝政,祸乱江山,给圣上进谗言,党同伐异,害死了一文臣,还冤枉无辜百姓蹲大牢,抓血书正义之士,盛都如炼狱……
“死了一位大人……”岑越出来后轻声说。
齐少扉蹙着眉,无声叹息:“无人知杨淙。”
倒不是说季广恩没错,季广恩包庇,可杨淙是杀人凶手,到了如今,此事早已不是齐少扉所求,被利用,成了摄政王夺权的手段。
“牵连众多,一些无辜之人因此事没命。”齐少扉说不下去。
岑越握着阿扉的手,“此事不是你我能把控住的,再说最早引出来这事,也是杨淙自己,才被摄政王盯上了,设了圈套。”
“只希望早早结束。”
岑越真的盼这事定,他们不会受到牵累。
第二日一大早去各府送货,照旧先是秦唐二府,两府管家很是客气,还向阿扉作揖行礼,齐少扉作揖回去。
秦管家:“不敢当的,探花郎折煞我了。”
“管家先同清越客气的。”齐少扉笑说。
秦管家目光复杂几分,最后说:“二位若是得闲,请进来坐一会,我家少爷说,有些话想同两位聊聊的。”
“那我先送完草莓,这个拖不得。”岑越道。
秦管家当即表示明白,说等候岑老板和齐探花来。
今日送货格外的顺,还有些慢,因为各府管家客气,也有些热情,寒暄了许多,但像秦、唐二府那般,邀着岑越齐少扉入府坐聊一聊的没有。
就说以前的林管家,那也是鼻头冲着人的,今日就对阿扉客气,还有些感叹,到没说些‘教育’的话。
这就是管家们听闻传闻,对阿扉遭遇表示同情。假使阿扉做了探花能做官,按照过往经验那是进翰林,谋个七品、从七品的小官,到了林府门前,林管家都不会像今日这般。
林老爷是正五品的地方官,每年到府送孝敬的小官多了去了。
下人们也是有血肉的,都是自发对着传闻中的探花郎同情、敬重的。
到了秦府,秦钰院子,唐宵也在。
唐宵说:“反正一处说话,不用你们跑两趟了。”
“两位请坐。”
于是也没寒暄一二,岑越齐少扉坐定后。秦钰先说:“二位别怕,不是向你们打听什么。”
岑越闻言道:“怕是我们知道的还不如两位多。”
“昨日夜里才去瓦舍听戏,知道盛都自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齐少扉道。
唐宵看这夫夫一言一语,摘了个干净,是岑老板一张口,齐探花就知道描补什么,他不由几分羡慕,看向秦钰,使着眼色,意思什么时候咱俩才能像这般一样。
秦钰:……
唐宵看懂了,默默收回了目光。
“盛都中,摄政王要再亲政了。”秦钰先道。
岑越压着眉头,不敢表示出惊讶来,面上装懵懂,明面上摄政王亲政跟他们没关系的,他们就是受害者。
“因为我这事吗?”齐少扉叹气,而后摇摇头说:“若是因我,耽误了圣上亲政,非我所愿。”
秦钰听了,心里默然,在之后就说了些果子闲话,便送客了。
岑越齐少扉出了秦府。唐宵说:“你怀疑他们跟摄政王一派?”
“我就是问问。”秦钰说,说完又补充了句:“我也不知道我想问出什么结果来,其实……算了不说了。”
唐宵没逼问,也没闹脾气说什么你我关系如此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这种话,钰儿不想说,那就事关他的家族,无妨的。
后来傍晚时,岑越齐少扉收到了唐宵拜帖,请他们明日到唐府。
“他今日还说一处说了,怎么还请我们再去?”
齐少扉拿了帖子给越越看,“唐少爷借口请我替他母亲诊治,先前是说了一会,后来被唐夫人拒绝了,这次唐少爷翻出来了。”
“今日在秦府没问出什么,唐宵想替秦少爷再问问吧。”
岑越说:“再问,那也跟咱们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71:帐篷大了能伸展开,越越怕隔着,那铺厚一点,不过动起来又热,得想办法……
北安伯129
头一天草莓就送完了。
夫夫二人夜里早早休息,第二日用了早饭,两人乘车去了唐府。到了唐府门前,护卫一看,便进去通传,几乎没怎么等,管家便引路带他们去唐宵院子。
唐宵一身束口的武衣,才在院子打完拳做了功课,唐家习武,就是唐父口中‘没个正形’的儿子唐宵,也是从四岁开始练武,数十年如一日,早起要打拳做功课的。
“二位先等等我,我洗一把换个衣裳就来。”唐宵说。
岑越和齐少扉便点头,也没怎么寒暄客气什么,唐宵院子的小厮带他们进厅里坐着喝茶,还送了一盘点心,“我家少爷说了,今个厨房做的点心不错,给二位上一上,二位尝尝鲜。”
唐宵这人,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候憨头憨脑的——这话是齐少扉说的。昨日夜里,岑越说起唐宵秦钰二位少爷,都夸了两句。
人好啊,看着纨绔混混不着四六但心善云云。
齐少扉便接了话,说唐少爷瞧着憨头憨脑大大咧咧像个武夫,确实是平易近人,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的。
这不今日到了唐宵院子,唐宵那短短一句,像是和老友相处一般,很是随性又亲切——最主要还不像是装的,就很真诚那种感觉。
“……我倒不是背后编排他,他和秦少爷是好。”后来齐少扉正色说:“不过人有亲疏远近,现在对咱们没有坏心思,不代表若是哪一日要取舍了……”
岑越当时就懂,人人皆如此。
夫夫二人是保持一致,对外口风那就是跟摄政王不熟,齐少扉只在殿试中见过王爷一面……都是真话,只是把一些给藏了不说罢了。
此时在唐宵院子里,二人和从前一样,几分客气,几分单纯,用了点心和半盏茶,唐宵换了衣裳出来了。
“久等了两位。”唐宵先说,而后坐下,不让两人见礼客气,“算起来咱们也相识几年了,今日我还是厚着脸皮麻烦齐探花给我母亲看病,别客气,再见礼,那是羞我了。”
齐少扉此时便说:“唐少爷喊我字就好了。”
互相表了字。
齐少扉就问唐宵母亲身体如何,唐宵一一回答,“我阿娘是脾胃不好,一到天热食不了多少饭,苦夏的厉害,人要清减一圈,果子也不敢多吃,吃多了,容易睡不好。”
“还是要麻烦清越你看看。”
齐少扉:“自然,望闻问切。”
“我先传话,问问母亲那边方不方便,二位稍等。”唐宵喊了丫头来,让去内院传话。
三人便继续在厅里闲聊,什么都说,聊孩子,问圆月呢。岑越便笑说,没想到唐少爷还记得,天气热,路上劳累就没带过来。
“也是,去年见,我想起来了,清越要去盛都考试,你们感情真是好,拖家带口的,一路过去,也是一番游历。”唐宵几分羡慕说。
齐少扉当即高兴说:“是啊,一想到要去几个月,多则大半年,我便舍不得越越……和孩子,就一起去了。”
“可惜清越你一身才华。”唐宵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