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快去倒杯水来。”
素兰吩咐人去倒水,同时俯身拍着孟娴湘的背。
“主子,奴婢还是唤人去叫太医吧,只日日敷着药,都好些日子没叫请脉了。从前喝药调理身子时,徐太医倒是日日都会过来搭脉,但这次用的药与那调理身子的药相冲便停了,主子也免了徐太医日日请脉。”
“主子近日很是嗜睡,又常常觉得恶心,昨儿不是还说胸前胀痛吗,奴婢问了宫里的老嬷嬷,说这都是有孕之症呢。”
滑胎
孟娴湘张口想说话,但胃里又起了反应便捂着胸口再吐起来。
“快。”素兰回身急喊,“快拿痰盂来。”
冬霜脚步快,没一会儿就送了个痰盂出来并放在孟娴湘的脚边,孟娴湘这下不再压制反胃,放心吐了出来。
虽说恶心的厉害,但却没吐出多少来。
就是一阵一阵的,吐完没多久,过会儿又再会觉得恶心。
她自己也是觉得不正常,若不是病了,这症状的确像是有孕,只是她从不敢相信,好像什么都还没准备好,且太医也说寒症还没好恐难有孕,怎么会突然怀上孩子呢?
疑惑的同时,自也是激动的。
虽说没有准备,但她也真心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冬霜拿走体痰盂后,她擦了擦嘴角,平复了呼吸,抬头对素兰道:“去请徐太医吧。”
“哎,好。”
素兰刚应下,院门外便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急急跑了过来。
“主子,奴才从外头回来听说茵荷院的庄昭仪大出血,孩子要保不住了。”
孟娴湘到茵荷院的时候,赵君珩和太后等人都已经到了。
里屋内,徐太医和黄太医正在尽力救治。
看见她,赵君珩立即朝她走来,将她带到一边远离里屋散出的血腥气。
“天快黑了你不必过来的,自己还伤着呢,万一路上跌哪了…罢了,朕不说这些晦气话,来了便来了,一会不管怎么样了,你都切莫激动。”
赵君珩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捏了捏手心。
她手腕上已经不需要再缠纱布,但伤口处凸起的那道疤还是较为明显,他指腹向上,抚摸着那道红红的疤,动作轻轻的似在安慰她。
“别怕,没事的。”
他又补了这一句,恰好徐太医从里屋出来。
“皇上,太后。”
听见徐太医的声音,赵君珩轻轻松了她的手,转身的动作是往她身前挡的,十足的护着她的架势。
“庄昭仪怎么样了?”赵君珩问。
徐太医颔首跪下,沉痛回道:“微臣无能,保不住昭仪的胎。”
一听此言,太后抽气往后退了两步,似要栽倒,所幸皇后与崔嬷嬷手快将她扶住。
“怎么…怎么会保不住?上回见红都能保住胎儿,为何今日就保不住了?”太后站稳后,手指发颤指着徐太医问。
徐太医也在发抖,自知愧对信任因而说不出话。
“到底是何缘故?”赵君珩也开了口,拧眉又问:“你们太医院都在干什么,两个人同时照看昭仪的胎却还是没能保住,照料了两个月,昭仪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差,是否是你们乱用药或平日里过于懈怠,否则怎会如此?”
“微臣不敢,微臣侍奉皇上多年一直尽心尽力,龙嗣大事又岂敢懈怠。每日给昭仪吃的安胎药都是微臣亲自看验过才让她入口的,绝不会出差错,按理说昭仪的身子也应该越来越好才是。”
“你不必跟朕说这些,朕只知道事实就是昭仪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差到如今又大出血滑了胎,还敢说不是你们太医院办事不利?”
如此大事,旁人都不敢随意插话。
徐太医跪在地上,整个背部都被汗水浸湿了,真是被吓得不轻。
“朕当初就说过,若昭仪这胎不能保,朕便要拿你问罪。”
徐太医当即磕头,身子颤的更加厉害。
“回皇上,微臣仔细想过,昭仪这胎正常来说应该不会有事,除非出了别的问题,譬如……中毒之类的。”
“中毒?”太后上前几步,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昭仪是因为中毒才滑胎的?”
“回太后,微臣暂时还不能确定,微臣也只是猜测,如若不是别的缘故,昭仪这胎定是无恙的。可若真是中毒那也定是一种极其厉害且不常见的毒,否则微臣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也发现不了。”
事态越发严重,赵君珩也愈发恼怒。
“给朕查,仔仔细细的查,朕就在这等着,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敢谋害皇嗣!”
众人都有些惶恐,唯独被护在赵君珩身后的孟娴湘,双目竟异常的冷静。
只宽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已示内心激动。
仿佛,迫不及待的样子。
“皇上!”
有人冲出来,跪在地上。
孟娴湘打眼去瞧,见是宋昭容。
宋昭容很是慌张的跪在徐太医身边,面向着赵君珩开口道:“皇上,嫔妾今日是唯一个见过庄昭仪的,若说下毒,嫔妾首当其冲理应第一个个被怀疑,可是嫔妾没有,嫔妾绝无谋害皇嗣之心,皇上英明定能查到背后真凶的。”
没人提到她,她自己倒是先跳出来了。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她也的确该出来为自己解释,若今日的确只有她一人见过庄芊芊,那她也的确会受怀疑。
“嫔妾今日就如同当初的孟婕妤,都是无辜的。”
她刻意提到孟娴湘,引得众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赵君珩往左一步,彻底挡在孟娴湘的身前,替她挡去那些各怀心思的目光。
“是非对错查过便知,你不必这般紧张,朕不会随意冤枉人。那日昭仪险些小产是舟车劳顿疲没有好好休息,太过疲累所致,但今日若真是有人蓄意谋害,朕绝不手软。”
“多谢皇上。”
宋昭容起了身,安心一般的擦了擦眼角。
正要回去站好,忽听徐太医叫住了她,“宋昭容且慢。”
宋昭容便又回身,做出疑惑的神情。
“徐太医请说。”
“那微臣便冒犯了,敢问昭容身上的香粉配料都是些什么?”
“香粉?”
宋昭容真是无辜至极的脸色,看了一圈众人后,淡定地回答道:“分别是用芙蓉,白莲与粉莲,还有金桂与桃花这几种花瓣研磨成粉,再加入梨花香油制成的。不知可有什么不妥?这香粉是今年春天制成的也是我常用的,我那儿还有好几盒,若有不妥,我便叫人去取来给徐太医瞧瞧。”
徐太医听后,轻轻摇头。
“若是这几种花研磨制成的,便没有不妥的。只因臣想到曾经见过有人在脂粉中加入会使人滑胎的药粉从而害了人,所以便多心冒犯了昭容。”
“无妨的,徐太医这也是为了找出谋害昭仪的真凶,我能理解。”
宋昭容一副坦然之色,转身又对着赵君珩再道:“皇上,为了打消众人对嫔妾身上香粉的顾虑也为了还嫔妾一个清白,还望皇上亲自派人去嫔妾的住处搜院,将嫔妾平日里所用的胭脂香粉都拿过来,一一给徐太医验一验。”
石摩香,有毒
“搜院?”赵君珩细细琢磨,多看了宋昭容两眼,”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来说可不太好听。”
“嫔妾不怕,只要能证明嫔妾是无辜的,便是将嫔妾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