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上了车, 周柠琅设了个导航,朝迟宴泽的豪宅开去。
途中,他们一直缄默,一直没人开口说话。
周柠琅以为迟宴泽上车后会跟她说点什么, 但是他不请自来的坐上副驾, 自顾自的系上安全带以后, 就一语不发,将长手肘支在敞开的窗边, 用手指掩唇, 整个人陷入异样的安静。
跟适才在会所包厢里故意假模假样跟女网红说话时,那种刻意浮夸的情绪状态完全不一样。
这一瞬, 跟周柠琅一起坐在她的越野车上,他严肃又凝重, 让周柠琅觉得这么跟他沉默的相处, 心里压力好大。
这些年, 他们分开了。
尔后, 经过迟宴泽提醒,具体时间是五年零七个月十二天过去后,他们再遇了,但是周柠琅从来不给迟宴泽一个机会好好的跟她说话。
今天,似乎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两人能在周柠琅的越野车上独处。
迟宴泽却一直闷着, 不说话了。
车陆续开过几个路口, 路况还行,并不太堵。
在路上走起来还好, 周柠琅专心开车。
可是遇上红灯的时候, 她得停下来, 什么都不干, 跟一个她逼自己拼命忘记的人硬生生的并排坐在狭小的车厢里。
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甚至男人凝重呼吸的声音,周柠琅似乎都能听见。
嫌气氛尴尬,周柠琅打开音响。
路口忽然转绿灯,她专心跟车阵,没空选歌,从车载音响随机放出来的第一首歌是孙燕姿,《我怀念的》。
从璃城跟迟宴泽分开后,周柠琅后来总听这首歌。
前奏起了,女生用倔强又认败的腔调,缓缓唱出一段分手往事。
跟一个浪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过去的周柠琅,可以一秒代入这首歌的意境。
【我记得那年生日,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近的右手,最暖的胸口。】
周柠琅记得她的十九岁还有二十岁生日,都是迟宴泽给她过的,她从来没有过过那么被人感动的生日。
周柠琅记得大学第一次校外聚会,歌房里,彼时还青涩胆怯的她不敢当着众人唱歌,迟宴泽帮她唱了这一首歌。
周柠琅记得在西城陪迟宴泽去参加赛车拉力赛,她乖乖等他出征,胜利捧杯回来,跟他一起看到的月色跟星空。
周柠琅甚至记得璃城冬天,大雪纷飞,她从实习医院下班,迟宴泽在医院门口等她,伸过来牵她的右手,将她一把塞进他的大衣外套里,让她从他的胸口取暖。
【我放手,我让座,假洒脱,谁懂我多么不舍得。】
周柠琅听不下去了,她伸手,想切歌,切掉这首承载了他们之间所有过去的歌。每个歌词都像是在写他们的过去。
迟宴泽一直默着,没说话,见她要伸手切歌,抓住她的细手腕,阻止她。
于是,这歌一直唱着。他跟她一直听着。
等歌词唱到,【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一直没说话的迟宴泽滚了滚瘦突喉结,哑声喊她:“周柠琅,靠边停车。”
此时车子刚好走到郊区,一排梧桐树树荫特别浓密的长街。
“干嘛?”周柠琅不解。
“我晕车了。”迟宴泽说。
“马上就要到了。”周柠琅只想快抵达目的地,迟宴泽快点下车去,眼下这种沉默的拉锯相处太让她痛苦了。
不知道迟宴泽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受。他不跟她说话,比他跟她乱说话,更让她怕他。
“叫你停就停。”迟宴泽沙哑了喉咙,侧眸睨着女子在昏暗中光洁的脸蛋,对她说话声音又沉了些许。
春夜的浓郁墨色泼下来,街灯在黑暗之中一盏盏点亮。
空气里还有各种春花开到荼蘼后残余的芳香。
迟宴泽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凝视她的眸子填满了受伤。
“不停,马上要到了。”想了想,周柠琅不从。
“我让你靠边停。你听一次话行吗?”迟宴泽微微使劲,拉了她握方向盘的细手腕一下。
“到底想干嘛?”周柠琅怕出事,挂了闪灯,还是将车靠边停了。
长街上车辆很少,车载音响没停。
歌词唱到了,【我怀念的是你很激动,求我原谅,抱得我都痛,我记得你在背后,也记得我颤抖着,记得感觉汹涌。】
上车后,一直在极力忍耐的迟宴泽拉住女人的手,一把将她搂到他身上,让她面朝他,坐在他腿上。
尔后,他一语不发的低头,噙住她来不及诉说抗拒的樱唇。
他久违的狠狠吻她上下两片唇瓣。
宽厚双手紧紧掐捏她不堪盈握的细腰。
这一次,迟宴泽要周柠琅听一次他的话。
在当初他们第一次参加大学聚会,周柠琅没有勇气唱出来,迟宴泽为了撩她而唱出的那首歌歌声里,他们再度热吻。
迟宴泽将分开这些年,为周柠琅酝酿的所有的思念贯彻在一个浓吻里,宽厚的大掌越来越紧的掐住她,不要她再有机会从他身边逃开。
车窗外驶过好几辆车,开着的车灯灯光扫过周柠琅的迈阿密蓝acan,照亮她惊慌又妩媚的脸。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叫她靠边停车,是为了如此难以自已的跟她热烈湿吻。
周柠琅挣扎着,想拒绝,迟宴泽却勾住她软糯的舌根,不让她说话。
“唔嗯……嗯……”即使说话,她也只能为他煽情的呜咽。
他把那股味道,那股熟悉的为他专属的味道再次传给她。
他适才用酒漱过口,唇齿里残余了浅浅的酒精味道,是琴酒,有点辣,裹了几分醇,还有小麦跟柠檬的香气,但这只是表面的,周柠琅从他口中尝到的更深层次的味道是那股决绝的燥意。
燥得可以点燃一切已经熄灭的东西。
她脑海里不断的迸射出绚烂烟火来,一团又一团,炸开的全是关于迷醉的晕眩。
男人饥渴的含吮着周柠琅的嫩唇,粗舌一次次的摩挲过曾经被他戏弄过无数次的敏感口腔内壁。
周柠琅浑身发软,溺毙般的快感袭来,她眼花缭乱,四肢瘫软,最后只能闭眼,任男人狂肆的对她作乱。
曾经在璃城,她说要结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激动,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抱得她浑身骨头都痛。
跟现在这样完全没差,那股汹涌的心痛感在周柠琅的体内排山倒海般的卷起。
当时的她假装洒脱,一个假装做完,再跟他遇见就是五六年之后的事了。
小时候看的小说开头:
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指顾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他和她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彷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注1】
周柠琅一字一句的想起来了,体会到了,就是这种感觉。
他灼烫的呼吸炙烤得她泫然欲泣,他是有计划的,叫她出来,要对她做什么,他心里早有预谋。
周柠琅被吻得认败了,迟宴泽还是紧紧抓住她,紧抱着,热吻着。
感到呼吸困难的她伸手使劲掀迟宴泽,在他身上乱抓,狼狈的拽掉他的衬衫扣子。
他都还是紧紧吻着她,故意要把她吻哭,吻到她所有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