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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就是……”周柠琅吞吞吐吐的,“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事。”

“什么事?”

“在六年前的一月十二号,璃城人民医院有没有一个叫做迟宴泽的人来就诊。我把他名字跟身份证号发给你。”

虽然病人资料对外界保密,但是其实医院的内部人员都是可以查到跟分享的。

“好啊。小意思。不过为什么要查这件事呢?”邱莉问,“你现在接手这个病人?他什么病?刻意对你隐藏他的过往病史了?”邱莉很自然的朝这个方面去想。

“差不多,他没告诉我曾经在璃城的医院挂过水。我想查查看,怕给他开药那些不严谨。”周柠琅静静的望着旅馆外的威尼斯大运河撒谎。

“好啊,我看看今晚能不能查到,方便的话我电脑上就可以马上查到。”邱莉欣然答允。

“嗯,谢谢。”周柠琅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邱莉在微信上把那个晚上,迟宴泽进医院急诊挂水的就诊记录发给了周柠琅。

确切说来,他不是晚上来的,是差不多早上六点来的。被火车站路过的好心路人送来的。

周柠琅见到确实的证据以后,觉得自己好像犯罪了一样,居然能让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狂肆贵公子为她在火车站广场忍着严寒等一整晚,被冻得血管爆破,神志不清,不得不送到医院急诊挂水。

她的手指开始兀自发颤,继而是心。

那颗为了迟宴泽残废的心,她以为这些年她已经把它治得很好了。

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的时间早被人摁停了,她的灵魂早被人拽走了。

那个人,就是迟宴泽。

后来的周柠琅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就这么为迟宴泽飘着。

他们相约过要一起看山清海宴,去同袍同泽。

可是周柠琅先放弃了,她挣脱了迟宴泽的怀抱,坐火车离开了他,她说了,不要他了。

之后,被她不要了的他怎么能那么疯狂,在零下十几度的火车站广场上等她整晚,只为等她回头。

明明他是浪子,那个零下几十度的小城冬夜里,他却在拼命的勉强自己,等周柠琅回头。

等周柠琅相信她,他没有跟明汐睡过,他从来都只有周柠琅一个。

他当时明明说了,可是周柠琅不信。

周柠琅觉得就是,就是,就是,哭着掰开了他紧紧抱住她的手指。

邱莉的文字微信发过来。

【查到了,我电脑上没有,是找管理科的人查的,他们说这个人是个飞行员,当时在璃城下分院,考单飞,不知道碰上什么事,在零下十几度的火车站广场发脾气站了整晚。好像是跟女朋友吵架,女朋友丢下他走了,他就站在原地等她不闹性子回来,结果对方一整晚都没回来,就那么绝情的坐火车走了。】

隔了不久,邱莉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她终于悟出来了。

【柠宝!我天!这个人不会就是凯瑟琳说的你的ex吧?你知道吗?那次我们在波斯顿常青藤酒馆打架,把andrew揍得毁容那件事也是你ex解决的。后来凯瑟琳跟当地警方找我去调查,那人当时就坐在警察局里,特别牛逼的带了整箱美金来跟andrew做调停,让我不要叫上你,说你胆小怕事,这种事他帮你解决就好。】

再次后知后觉这种事的周柠琅快要被气哭了。

又来了,这些人跟商量好似的,是不是都是迟宴泽花钱请的说客。

【谁告诉你我有ex的?】

【凯瑟琳啊。】

周柠琅只能沉默着,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她觉得自己就是贱。

为何听到许舟也吊儿郎当的,轻飘飘说起迟宴泽在璃城的分手夜里等过她,她就要大晚上彻夜难眠的去深挖当初跟他分完手后,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现在好了,问到邱莉这儿,邱莉不仅证实了他就是在那个冷得像冰窟的城市里,在那个空旷的火车站广场上,绝望的站在寒风冷雪里等了周柠琅一整夜;还在波斯顿周柠琅要被警察抓的时候,帮她解决麻烦。

迟宴泽原来不是风流浪子,是个深情大情种。

【柠宝,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因为太喜欢他了,从北清大毕业后才一直单着?】

面对邱莉的问题,周柠琅拖延了很久,只能回复:【莉莉,今天谢谢你帮我查病人资料,回头见面了,我请你吃大餐。】

周柠琅已经无法直视邱莉发来的病历资料。

上面清楚的写着迟宴泽的名字跟身份证号,血型,年纪。

是他,就是那个在周柠琅走了之后,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的他。

然而,即使是这样等着她回头看他的迟宴泽,在这漫长的五六年里为她疯了狂了这么多,为她庇护了这么多,他却从来都不告诉她,这五六年他都是怎么过的,他能在不影响他工作的前提下,去波斯顿看望跟守护了她多少次。

等那些根本谈不上是渺小得能够被忽略的事情过去后,他只状似轻松的来到她面前,轻飘飘的对她说一句:周柠琅,我们重新开始。

周柠琅在异国的小旅馆里,眼睛无法抵抗的湿透。

她鼻尖很酸,从十六岁开始暗恋他起,为迟宴泽所经历的喜怒哀乐全部涌上心头。

她想,要怎么重新开始呢。

他们过去发生了那么多的周柠琅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事,周柠琅再也不敢那么爱一个人了,爱到把灵魂都交出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乐团演奏接下来有两天的假期,第一天,许舟也费尽心思找到了周柠琅住的小旅馆。

她以前到威尼斯来都住在这里,不住在乐团统一提供的酒店,她好像有社交恐惧症。

就算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许舟也叩响她的房间门,她在房间里洗衣服,已经洗完了,端盆出来,打算晒到阳台上。

威尼斯的春日阳光甚好,照在二十六岁的周柠琅身上,落下一层温婉的描金。

许舟也想起,来威尼斯之前,他在首城公馆听见迟宴泽说,周柠琅长漂亮了。

其实她大学时候教许舟也练琴那会儿,也漂亮,可是那时的漂亮是带着不成熟的青涩,有点单薄。

如今,许舟也不知道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能让她出落得如此清秀又艳丽,引人入胜的迷人。

“周老师,怎么不跟乐团的人一起住呢?”许舟也陪她在旅馆房间露台上晒衣服。

乐团提供了酒店住宿,条件可比她住的这个小旅馆好多了。

她前两天穿过的棉裙子,她拿去洗了,挺勤快的,都没说找旅馆的客房服务。

“我喜欢一个人住着清净。”周柠琅回答。

“我泽哥的打火机呢?”许舟也又来惹事了。

周柠琅昨晚一晚上没睡着,为着那份迟宴泽曾经在那年的一月十二日在璃城第一人民医院被送过急诊的病历。

今天早上,她本来准备一个人去外面逛逛,结果睡醒起来也没心情。

她满脑子都是迟宴泽,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事情做,就是动手洗衣服,稍微转移点心思了,许舟也又跑来问她要迟宴泽的打火机。

周柠琅特别生气,问:“谁告诉你他的打火机在我这儿?”

“当然是他,说要回京北前,在你屋里睡的,忘在枕头边上了。”许舟也吊儿郎当的说。

周柠琅说:“你能不能别听他胡说。我在京南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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