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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李福安心下微松,重新开口,“老奴方才出去的时候,见嘉宁公主等在门口,说要给殿下赔不……”

“不见。”

冰冷干脆的两个字。

带着几丝不耐。

李福安:……

-

天色渐渐发亮,四周也陆续有了些响动,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开始忙活各自的事情。

早春的清晨本就冷,加之昨儿夜里下了一夜的细雨,天快亮时虽说雨停了,可空气里却夹杂着潮湿的寒意。

沈若怜跺了跺脚,将小脸缩进披风下,吸着红彤彤的鼻尖,只露出一双杏圆的眼睛滴溜溜来回转。

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晶亮水珠,随着她眼珠子的转动而轻轻扇动。

视线刚从站在廊下摘宫灯的太监身上移开,便见面前的门开了。

出来的是抱着一叠衣裳的小顺子。

她走上前笑着同他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顺公公早呀。”

若是放在平时,小顺子定也会笑着同她见礼,道一声“公主早。”

谁料他今儿个倒是十分反常。

沈若怜瞧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明显一阵慌乱,眼神更是分毫不敢同她对视一下,低着头匆匆同她见了礼便想走。

她以为是自己那日惹恼了晏温,连带着小顺子也不想理她了,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想起晏温已经三日不同她说一句话,沈若怜有心想同小顺子套近乎,便赶在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前拦住了他,指着他怀里的衣裳,笑道:

“顺公公是要替殿下送衣裳去浣衣局吗?”

虽说她前阵子被封了嘉宁公主,可她仍习惯唤晏温殿下。

小顺子扯了扯唇角,支吾道:

“是,是……送完了衣裳,奴才还有其它差事要办,这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了。”

说完又要抬脚。

沈若怜瞧他这样,心里越发笃定是晏温不让他们再同她说话。

但她自来心善,听他都这般说了,也不欲为难他,只朝他摆摆手,语气听着有几分失落,“那顺公公快去吧,耽搁了差事可就不好了。”

沈若怜平日里十分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虎牙,尤其是脸颊旁的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可爱。

若是往日,小顺子喜欢跟这个主子多说几句话,总觉得看她笑起来,风都是甜的。

可今日他得了师父的嘱咐,断不敢出了岔子,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尽快将那条帕子洗净。

得了嘉宁公主的话,小顺子心里松了口气,又同她行了一礼,再次急匆匆抬步走下台阶。

才刚迈出两步,背后再次猝不及防地响起公主的声音:

“咦?顺公公,殿下的帕子掉了……”

小顺子:……

小顺子脚底下一个趔趄,险些滚下台阶。

待那股猛然窜至头皮的寒意渐渐落下,他才僵着身子缓缓转了过来。

身穿藕粉色襦裙,披着一件粉色斗篷的嘉宁公主,此刻正立在台阶上,晨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和发梢。

公主葱白的手指捏着那帕子,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指尖捻了捻那帕子上沾着的东西,满眼好奇,“这是什么?”

还不等小顺子说话,她又嘟囔道:

“殿下这是……”

她清亮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小顺子脊背越发僵硬,心提到了极点,就听见那软糯清亮的声音带着疑惑:

“今早喝了冰糖藕粉吗?”

沈若怜昨儿临睡前还在想,今早的早膳要是冰糖藕粉就好了,新来的御厨是杭州的,做的藕粉可好喝了,想不到今早东宫里就供上了。

“不过东宫的早膳都上得这么早吗?”

她没这么早来过东宫,准确来说,若不是想表现出给晏温道歉的诚意,她甚至都没这么早起来过。

虽说平日里总听众人说太子勤勉,可她没想到天还没亮全的时候,他连早膳都已经用完了。

她攥着帕子的手一紧,想到晏温如此辛苦,心里不禁开始有些心疼他。

等了半晌,也不见小顺子说话,一抬头见他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沈若怜略一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耽搁人家了。

她抱歉一笑,正要上前将帕子还给他,身后的门再次从里面被打开。

沈若怜眼睛一亮,兴冲冲转过身去,却并未见到晏温,门口只有李福安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笑容僵在脸上,眼睛里的光慢慢暗了下来,视线不由朝着门里望去,“殿下呢?”

李福安出来第一眼就瞧见公主手中那帕子,他眼皮跳了下,一转头朝着小顺子骂道:

“让你办个差磨磨蹭蹭,是不又想躲懒?还不快去?!”

骂完,他背过手不动声色地对小顺子挥了挥。

沈若怜听见小顺子挨骂,心里有愧,忙将帕子还给小顺子,“李公公别怪小顺子,是我同他多说了两句话,耽搁了他办差。”

李福安这才同公主见了礼,笑得十分温和,倒是没再提起小顺子的事,而是明知故问:

“公主这么早来东宫,可是有何要事?殿下尚未起身,有什么要紧事您告诉我,待殿下起来我替您转达。”

言下之意就是,这大清早的,没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吧。

沈若怜瞧了眼李福安身后重新闭上的房门,绞着帕子立在原地,心里知道李福安能这么说,大抵是晏温还不愿意见她。

他连早膳都用过了,怎可能还未起身。

可三日前的事情就是她做错了,惹了他生气,他不见她也是应该的,且这件事实在太过私密且难以启齿,她又不能真同李福安讲。

沈若怜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殿下什么时辰能起身呢?”

“哎哟!那老奴可说不准了!”

李福安轻拍了一下手,动作显得有些夸张:

“昨儿夜里殿下同张大人他们谈得有些晚,直到寅时末了才歇下,今儿个陛下特许殿下不用早朝,这殿下何时能起,咱们也说不准。”

沈若怜咬着唇,点点头,没再说话,纤长的眼睫低垂下来轻轻扇动着,娇俏的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李福安有些不忍,又劝了一句,“公主殿下先回吧,这大冷天儿的,太子殿下一向疼爱公主,想必忙完这段时间,自会去看您的。”

沈若怜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半晌,才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对李福安道:

“那就麻烦李公公啦,这两日倒春寒,冷得厉害,你们记得给殿下多添件衣裳,殿下夜里谈事时,屋里的地龙烧暖和些。”

其实不用沈若怜交代,她也知道,晏温宫中的人定会将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

太子殿下自来矜贵,本就是个处处讲究的人,加之为人又十分恭谦仁厚,礼待臣下,下人们都是挤破了头的想往东宫钻,哪还有不尽心的。

一想到从前晏温待她的好,接着想起三日前,他用从未有过的冷淡眼神盯着她,沈若怜心里又是一酸,跟着鼻尖也酸酸的。

他以后不会再也不理她了吧……

沈若怜眼眶发胀,眼底又聚起了水雾。

她不敢再久留,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他在这大门口的落了泪,便匆匆同李福安回了礼,再没敢朝房子里看一眼,转身下了台阶。

“公主!”

沈若怜才走出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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