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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秋容见沈若怜忽然停住,忍不住疑惑,“公——”

“秋容,我们?走那边那条路。”

沈若怜打断秋容的话,拉着她就要绕路。

然而才刚迈开步子?,身后晏温便出声叫住了她,“嘉宁。”

沈若怜不得已停了下来,却未回头?。

身后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顿了顿,她听见他先是对秋容说:

“秋容,你先回去,孤有话同你家主子?说,说完以后,孤自会送她回去。”

“不用了。”

沈若怜出声打断他的话,回身看他,冷淡道:

“我没什么想跟皇兄说的,天色已晚,皇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叫有心?人看到?,传到?了孙婧初耳中,怕是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晏温默了一瞬,盯着她的眼神充满压迫感,语气却是淡淡的,说:

“你若是不介意让秋容听到?孤接下来要说的话,便让她陪你在?这候着。”

昨夜那个激烈滚烫的吻掠过脑海,沈若怜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犹豫了一下终是对秋容道:

“那你先回去吧,我和皇兄说完话就回来。”

待到?秋容走远,沈若怜暗自掐了掐手心?,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面色冷清地看着晏温,“皇兄到?底想说什么?”

月凉如?水,树影疏斜,早春的寒意已经褪去,夜晚潮湿的风带了几丝暖意。

月光下,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眸中情?绪微微闪动。

沈若怜被?他看得又开始心?慌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流逝。

正当她耐不住,想要再度催促的时候,晏温开了口。

他视线扫过她沾了潮气轻轻颤动的眼睫,落在?她唇上,“嘴唇还疼么?”

男人的语气似乎带着他喉间?的湿润,说出来的话清润悦耳,和着晚风,轻飘飘落在?了沈若怜耳畔。

沈若怜没料到?他最先开口说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却是绷着唇,沉默着没说话。

她不愿承认那个吻,那个让自己深陷其中,却发现是一个笑话一样的吻。

晏温见她不说,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

然而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她蹙着眉,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晏温动作一顿,眸底按捺住沉郁,骨廓匀净的手在?月光下慢慢蜷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看了眼她手中握着的糖袋,换了话题,“老四给你的?”

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哑。

沈若怜下意识将拿着糖袋的手背在?了身后,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将嘴里剩下的那一点儿糖渣也咽了下去。

晏温瞧见她的小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几下。

他克制住越来越紧绷的情?绪,耐着性?子?温声哄道:

“他给的奶糖不够甜,孤下次给你些西域进贡过来的马奶糖,很好吃。”

语气同幼时她每次难过的时候,哄她的语气很像。

沈若怜怔了一下,从前他都是管着她不让她吃糖的,今日难不成是因为?愧疚而要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补偿于她么?

她觉得就是这样的,不过她不稀罕他的补偿,若是接受了,就说明她在?意了。

她摇了摇头?,“不需要。”

想了想,她又道,“词安家里有亲戚在?西域经商,也能买来西域的马奶糖。”

晏温的神色骤然沉了下去,唇畔的笑意也落了下来。

他紧盯着她,一字一句沉声问:

“裴词安的糖,比孤给的甜?”

他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似乎还带着浅浅的意味不明的笑意,语气却比月色还冷,沈若怜忍不住后颈发凉。

她紧抿了下唇,紧紧攥着手中的糖包,梗着脖子?,“是,词安给的,都是最好的。”

“呵——”

沈若怜话音未落,面前男人像是再也忍不了,嗤笑一声,作势就要上前来。

沈若怜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着他。

晏温脚步一顿,在?她微微泛红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疏离和怨恨,他眉心?猛地跳了跳,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怒意忽然间?便偃旗息鼓。

全部化成了一声无奈的轻叹。

不应同她计较的,昨夜到?底是他没把持住,后来又让她生了误会。

晏温瞥眼看向?一旁的海棠树,忽然打心?底里生出一丝无力与涩然。

沉默了良久,他重新?看向?她,放软了语调,温声同她解释:

“嘉宁,孤昨夜是受了孙淮书的邀约,去万寿楼谈事。”

顿了顿,“孤也是到?了才知道有孙婧初,且一行人里还有贾柯和顾缨他们?,孤——”

“所以皇兄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沈若怜截断他的话,她知道他说的贾柯和顾缨他们?,那顾缨更是孙婧初的忠实?爱慕者,曾经在?上书房时,那人还几次故意为?难过她。

沈若怜想起来这些心?里就烦躁,语气不由得染上恼意,“这夜色深重,皇兄拦我在?此,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么?”

她盯着他看,清凌凌的水眸里染上了怨愤,“皇兄与谁去酒楼,又同谁做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孙婧初本就是你定下的太?子?妃,你同她在?一起,旁人谁能置喙半句?”

胸腔里的情?绪翻涌着逼到?了鼻腔和眼眶,她鼻尖泛酸,声音微微低了些,“我只是皇兄的妹妹,更不会要求皇兄给我个解释。”

昨夜那份屈辱现在?想起来,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

“嘉宁。”

听出沈若怜话音中的委屈,晏温第?一次沉不住气急切地唤了她一声。

“昨夜之事是孤……是孤不好,但事已至此,孤明日便会同裴词安说清楚,取消你与他定亲之事,今后你进了东宫,倘若——”

晏温眸底情?绪复杂,再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冷温和,他的声线里亦覆上了一层缱绻和柔和,认真盯着她,缓缓道:

“倘若你实?在?介意,孤可以只给孙婧初一个太?子?妃的虚名,往后只同你好——”

“皇兄说笑了。”

沈若怜打断他的话,敛眸看了眼地面上飘落的海棠花瓣,风一吹,那片淡粉色的花瓣随风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我为?何要同词安取消定亲?”

她笑了一下,再度抬头?,看向?他的眸中如?落了月光,冷冷淡淡。

“又为?何要进东宫呢?丝织节那晚,我不是已经同皇兄说得很清楚了么?况且今日,我也与母后早已说好,后日纳采礼,不可能取消的。”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方才还徐徐吹拂的微风也静止了。

晏温颈侧的青筋微微突起。

他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羽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眉角轻轻一压,飞快闪过一丝冷淡而玩味的笑意。

他盯着她,缓缓弯起唇角,神色隐晦,“那嘉宁是想同裴词安成亲,然后同孤偷情?么?就像昨夜那样?”

他好似耗光了所有耐性?,猛地上前一步,沉冷的身影将她罩住,掐着她的下颌逼她抬头?。

他看进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心?里没有一丝恻隐。

“沈若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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