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顾析淮把纸笔送过去,亲眼看着白山写了一张和白玫断绝关系的证明书,最后还盖上了指印,顾月淮也拽着徐冬梅的手,沾了印泥,摁了指印。
“现在,现在能撒手了吧?”徐冬梅都要麻木了。
顾月淮笑了笑,松开捏着徐冬梅的手指,轻甩了甩,真以为捏着只有她疼?她手都捏麻了,好在骨头不算硬,达成了一个好的结果。
她拿起桌上新写好的断绝关系的证明书,上面有白山的签名,也有他和徐冬梅盖上的指印,再加上已经在大队做过公证了,等于已经具备了法律效益。
顾月淮甩了甩证明书,瞥了两人一眼:“你们走吧。”
从进了屋,她一系列雷厉风行的决定,倒是让事情简单了许多。
徐冬梅有些不甘心,小心赔笑道:“你看,我们好歹也养了白玫这么多年,她现在还用着我们老白家的姓氏哩,结亲总比结怨强吧?咱们再好好谈谈?”
顾月淮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结亲比结怨强,这话倒也没错,不过,到底是结亲还是结怨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这事儿你得问我大嫂,她如果愿意认你们,那就结亲,要是不愿意……呵呵。”
徐冬梅一听这话,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自觉对白玫还是很了解的,她从小就对她和白山抱着期望,渴望得到亲情,不过她素来觉得一个养女,给口吃的就行了,没必要付出感情。
如今看来,要让白玫回心转意,总要付出些,顾家穷是穷了些,可好歹……徐冬梅的目光在顾月淮的脸上转了一圈,眼珠子滴溜溜的,心里打着算盘。
她一直觉得白玫就长得挺漂亮了,可和顾家这妮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白玫如今嫁进顾家,那顾月淮就是她的小姑子,凭她这副长相,往后指不定有啥大造化,这么算起来,有这么个亲家也不算是坏事,说不定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更何况,他们一家还得靠着白玫的工作过日子,总不能真结了婚就不给了吧?
他们还是要在白玫身上多费些心思,毕竟从这个闺女身上还能拿到很多好处。
不过,今天晚上可不是个好时机,往后吧,往后找着机会再说,比如下回白玫医院发工资,到时候白玫气也消了,她就能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这么想着,徐冬梅就一脸心疼地看向白玫:“小玫呀,今天晚上是妈做错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妈再带东西过来看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自个儿憋着,回家告诉爸妈,樊根大队永远是你家知道吗?别害怕,爸妈今个儿就先回了。”
她说完,抹了抹眼泪,拉着白山逃也似的跑了。
顾月淮半眯着眼看着两人,旋即看向手里的断绝关系证明书,将之交到了白玫的手上:“大嫂,有了这份证明,他们不敢过于纠缠,实在摆脱不了,就去民警那告状。”
白玫接过,手臂有些微颤,神情也很激动。
她当然知道这份证明意味着什么,她终于摆脱了白家,没人敢再逼她了。
“谢谢你,月淮,谢谢爸,还有析淮,真的,要不是你们,我今天一定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白玫说着说着,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泪也簌簌而落。
小时候的遭遇注定了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是他们的支持,让她变得果敢了许多。
顾至凤摇了摇头,摆手道:“哪里的话?你现在就是我们顾家的人,说什么谢?咱顾家人就是拧成一股绳,咋能任由旁人欺负呢?”
“倒是囡囡,今天晚上真让爸刮目相看。”说着,顾至凤朝顾月淮竖起了拇指。
他眼神里满是惊讶,一直以为自家闺女就是个软坨坨,除了脾气倔点,保护不了自己什么,可今天晚上徐冬梅被她一手制住,倒是出乎意料。
他忽然觉得从不了解自家闺女,她好像一直不是个任人宰割的。
顾月淮轻笑一声:“是吗?那我明儿出发,你可别再担心了。”
提起这事儿,顾至凤脸上的笑容微敛,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会儿又不觉得闺女厉害了,他盘着核桃,不想开口附和,到底还是不愿意她自己出远门。
顾月淮也不在意,她转头与白玫道:“大嫂,有些事我得与你说清楚。”
“你和白山徐冬梅的事按理说我并不应该插手,但你性格如此,他们做些事,或说几句好听的,你难免会心软,到时候,乖乖把证明书给毁了,那你又要被拿捏了。”
“白山和徐冬梅的真面目你也看清楚了,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不是从小养到大的女儿,这事儿不需要我多说吧?”
顾月淮声音不带起伏,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顾亭淮面色一变,想要出口打断,顾至凤也微微变色:“囡囡!”
纵然白山和徐冬梅不是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可顾月淮这番话就像是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了白玫的脸上,让她的前半辈子宛如一个笑话般赤裸裸暴露在人前。
白玫拳头也是忍不住紧握起来,指骨都有些发青。
她双眼瞪圆,紧紧盯着顾月淮,浑身都不由自主打起了摆子。
启程,淮海市
“听不下去了?”顾月淮哑然,旋即轻笑一声,继续道:“就算听不下去了,我也得说,大嫂,现在你不止是白玫,也是我大哥的妻子,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囡囡,你……”顾亭淮出声制止,实在不想让白玫继续听下去了。
白玫苦笑一声,伸手拉住顾亭淮,深吸一口气,说道:“让月淮说吧。”
“大嫂,不论是彩礼,还是房子,大哥都会给,你是我的朋友,没领证之前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家的人亦会尊重你,日子不说过得有多富足,但总归胜过在白家。”
“白山和徐冬梅不会放过你,但该有的证据我们都有了,他们逼不了你。”
“唯一的变数在你,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去处,说实话,我怕你心软。”
“且不说白山和徐冬梅有多贪婪,一旦被他们给抓住机会,就会狠狠扒在我们家身上吸血,就单论他们龌龊的心思,一计不成,谁知会不会有第二计?”
“黄晟是前车之鉴,我真的怕再出这样的事,我大哥会受不住。”
“对我来说,家人是最重要的,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健健康康,一个不少,幸福自在的生活,不想有那么多变数。”
“我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未来有机会的话,我会选择去随军,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你们几个了,白山和徐冬梅要是做了什么,你们谁来解决?”
“我不想赌,也不敢赌,赌两个毫无人性的人的人品。”
“大嫂,我说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顾月淮言辞犀利,一番话说的白玫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但说到最后,屋里已经鸦雀无声了,就连一开始想要制止她的顾亭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喉头滚动,眼神复杂地看着顾月淮。
自家妹妹年纪不大,但考虑的问题和事情总是先人一步,把一切都筹算好了。
顾析淮眼神也很复杂,他也没想到顾月淮想得那么多。
记忆中那个令人讨厌的妹妹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留下的是一个未雨绸缪,为家人计划良多,且有一手好厨艺的妹妹,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晏少虞讨了大便宜。
“月淮,我明白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心软,好不容易逃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