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张金凤一边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学生, 一边又庆幸自家学生都是省油的。
沈雪青问:“去年也是这样?”
邓佳佳有点迟疑:“其实去年不是这个厅呢, 我也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可能是灯光什么的不一样吧, 去年化妆只让女孩子画了, 没说男生也要。”
当人置身于闹哄哄一大片的时候, 反而比安静的环境下突然有单一噪音要接受度更高。
沈雪青看眼前闹剧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索性又开始闭眼默念演讲稿了。
邓佳佳有一学一,也跟着进入了自己的心流状态。
罗建利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 不知道心里有多满足了。
瞧瞧,孩子还是自家的好吧!
好不容易等到进场的时候, 已经快九点了。
六点起床,熬到现在,不少选手显得都有一点蔫头蔫脑的。早起时候的冲劲儿也弱了下去。
“真是折磨人。我们是来比赛的,又不是做戏的”黄西和关小茹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外国语大学的带队老师安慰他们:“忍一忍吧,大家都是这样的。要苦一起苦了。毕竟要录节目,人家工作人员起来比我们还早,一直在那边调试设备。”
黄西脸上痒痒的,但是他不敢挠,因为化妆师是不会有时间专门来帮他补妆的,要是挠出一道杠估计上镜就丑了。
关小茹则是在漫长的等待里陷入了一点焦虑。她从刚才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往临清大学那边瞟,发现那边两位看起来好像都不受影响似的。
怪了,邓佳佳也就算了,她是老选手,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怎么沈雪青看起来比邓佳佳还惬意?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开始点名了。
“听到名字的跟我过来入座哦——”
黄西戳了一下关小茹:“别走神了,到我们了。”
关小茹这才收起思绪,跟了上去。
一切还是比赛场上见真章吧!
……
决赛一共分成三个阶段,由于人数众多,所以总共一共要录三天。
第一个阶段,定题演讲。
跟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题目没有提前透露,而是现场公布然后再给出半小时的草稿时间。而且在演讲完毕之后还会被评委随机抽问。
没有指导老师,没有参考书,全靠选手自己的积累和临场反应能力。
导演深知这个环节其实才是观众最爱看的,于是指挥着摄像摄影都放大镜头来回拍。
有的选手冥思苦想,有的选手激情百倍,其中紧张的氛围感一下就有了。
古时候人科举,殿前当堂考才是最后一关。身处金銮殿,考官是天子,还有若干的重臣在侧——相当于你旁边齐聚了你未来的顶头领导。这一关,考验的就是心理素质。
演播厅里也差不多。
虽然心里知道是录播,不是直播节目。但是摄像机晃来晃去,旁边又挤满了竞争对手。面前的不再是简易搭建的讲台,而是灯光齐全,鲜花点缀的大舞台。进一步名利双收,退一步……这时候人人都被迷地头晕目眩了,谁会甘心止步于此啊!
时间才过去一半,导演就拍到不少有用的镜头。
副导在一旁,看着镜头里一群稚嫩的小孩,哈哈一笑,习惯性地想摸烟,却又想起来演播厅的规矩,不敢造次了。
导演瞥了他一点,递出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副导立马立正,嬉皮笑脸地开了个玩笑:“哎,付导,我懂得啦,我是副导要以身作则的嘛。”
导演付诗华没有搭理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反而对着耳机里吩咐起来:“让观众席那边稍微安静一点,不要打扰选手的状态。”
“好的,付导!”
副导又把头凑过来,指着一个选手说:“看啦,这个女学生一看就很有爆点。好像叫什么……什么雪的。”
副导从旁边抽出来资料:“对,是临清的沈雪青。上过好几次报纸周刊的风云人物啊。这一届,没有比她风头更高的啦。”
付诗华看了一眼资料,发现是复赛的冠军,依稀记起来一点之前那个杂志上的媒体的良心的辩论风波,语气稍微放缓了:“待会看看名次,可以关注一下。”
“好嘞,我这就去。”副导就把这当做自己得到的新任务了,抓着资料就跑了。
付导人虽然严肃了点,但是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了,10,9,8,7,6……
节目永远会在这种地方大作噱头,主持人报出来倒计时的同时,无疑也是对每一位选手的施压。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有的学生在老家时候表现十分出色,却又在决赛场上屡次发挥的不好的原因了。
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沈雪青在倒计时到最后一秒稳稳地放下了手上的笔。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邓佳佳,同样心理素质保持的良好。
但是总有人是不那么好的。
比如沈雪青前方一个男生好像就因为太慌乱而把笔都掉了,再比如黄西旁边那个女生因为没写完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众生百态,但是赛场残酷。
摄像机之下,评委看的很清楚,当场就淘汰掉了几个违规的学生。
随后就是电脑打乱顺序,分成三组同时上去演讲,由不同的评委进行打分。
观众席那边,蔺善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往选手席上看。
他有轻度的近视,所以其实不应该看清的。但是他总觉得,他看的那个方向就是沈雪青的位置。
第一天的录制是非常枯燥的,几乎所有的选手都要上去讲一遍,是个大工程。
对于观众来说,也是一个吃不消的活。
工作人员会时常来叫醒一些困地睡过去的观众,也会要求他们适时地做一些节目组要求的反应,方便补镜头。
虽然到时候剪辑出来,属于a选手的掌声很可能变成了b选手的,但是真正优秀的演讲,还是会被着重放出来的。
等到沈雪青上台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
蔺善为拍了拍自己的脸,悄悄挪动了自己因为长时间没有挪动而已经发麻的脚,抖索精神看向了大屏幕。
三分钟时间很短,沈雪青依然是借物喻人那一套,稿件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是风格很突出,表演台风也很有趣。
不过快问快答这个环节,就比较犀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特别照应过,几个评委都很敢问,甚至有些超出范围的部分。
“你是北京组的冠军,你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满意吗?”
“你的立意不错,但是稿件水平和复赛时候有所差异啊,不够精彩。”
“你刚才说的逻辑里,棋子是否在影射某些社会现象呢?”
沈雪青脸上依旧是好学生的表情,但是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全场一百多个选手,讲一个题材,翻出花来也会撞。评委对她抱有什么期待啊,觉得她还能推陈出新吗?
既然评委不客气,她也就直接大胆回怼了。
“我对自己一直很满意。现场那么多五湖四海的冠军,绝对不差我这一个。您对每一个冠军都会这么关照吗?”
“北京的优秀人才很多,我不竭尽全力很难,今天我依旧是抱着谦逊的态度,希望在这个舞台上见识到更多优秀的同学。”
“棋子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