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着消息,林空雨眼神冷的渗出冰碴,这么着急,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这样吧,天下之大,何必在一棵树上纠缠,何况,这棵树还是颗高岭之树,注定孤独终老,谁也救不了。
早该放手了。
一厢情愿久了,再深情的人也会变得心灰意冷。
讨厌
林空雨给的地址是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馆,他可不想用什么脆弱、可怜去博取什么廉价的同情,既然选择离开,体体面面的总归还是美好的。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只是撞了一下脑袋,不算严重,只不过看上去没什么气色罢了。
他勉强的笑了笑,那双灼灼其华的桃花眼仿佛没了灵魂一般,怎么笑都恹恹的,如同枯萎的桃花,眸子里早没了最初灵动的光波,上扬的眼尾就像打卷了的花瓣边沿,脆弱的不堪一击。
林空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月16,竟然快两个月没见对方了,林空雨突然讨厌自己的好记性,还真是讽刺,该记住的记不住,该忘掉的不想忘。
明天,8月17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初见。
现在中午,人大多在午休,岑寂的走廊只有寥寥几人,自己又住的是高级病房,除了环境好点,人少点,也没什么特殊气味之外,还算适应。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高级病房,这些他也没想过,难的来一趟医院,好点就好点吧。出了电梯,大厅内人群翻涌,躺了半个月,突然走到人群中,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他对医院最多的记忆就是陪爷爷奶奶住院的那段时间,那段记忆太悲伤,他实在不愿回忆。是啊,一个人在不怎么像病房的病房里住久了,竟忘了自己是在医院了,所以他快速的走出了大厅。
外面特别热,火辣辣的光炙烤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烤熟了的味道,好多叶子都打卷了,只有蝉鸣在不知疲倦的叫个不停。
林空雨见夕晚第一面也是在夏天,就像现在这样,那时的夏天带着微风的香甜,而此刻就像处于白茫茫的北冰洋,日光是披着冰雪的利刃,再怎么照也照不热,只会让记忆更加残忍的刺向他,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始于盛夏,埋于盛夏。
从某种角度来看,也算是一种圆满。
到了咖啡厅,他有些费力的推开玻璃门,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也不过23岁,怎么就看起来那么稳妥成熟呢,可惜,不属于自己,再怎么看,都不是。
林空雨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夕晚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旁边,为他拉开椅子。这人总是这样,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措,可林空雨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绅士风度罢了。
这让林空雨很不爽,可他也没没资格反驳。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转了个弯,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坐了旁边的椅子。
看他坐下,夕晚也坐到了他的对面,把旁边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到他面前。
林空雨瞥了一眼那杯白色的牛奶,突然一阵恶心,那晚的记忆开始在他脑海里喧宾夺主。
两个月前。
6月11日那天是他们重逢纪念日,那天林空雨打算和夕晚一起去外面吃个饭,所以直接去了他的公司找他。平时林空雨也不怎么来公司,来了也不会进去,就坐在车里等,虽然夕晚没有说什么,但他猜想,应该是不喜欢自己来公司找他的。好巧不巧,他上去了,本来他只是着急想放水,鬼使神差的他去了夕晚办公的楼层。他猜想这会儿人差不多都走了,果不其然,他放完水刷卡直达23楼,诺大的办公区域,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加班,林空雨步子很轻,谁都没注意到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夕晚办公室前,透过虚掩的玻璃门,他停下了脚步,一个男人在办公椅前俯着身子,听不到声音,俩人很暧昧的靠在一起,那个男人低着头,像在亲他。
林空雨在心里给了自己一重拳,初见、重逢有什么好纪念的,一直以来这些日子都只有他自己在乎而已。
真是可笑至极!
林空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不管对方在干什么,林空雨都不会干什么损人利己的事,他不会吵,也不会闹,本来就是自己腆着脸送上去的,到头来有什么立场谴责对方呢。
所以,他离开了那栋别墅,把自己困了两年的地方,只因为那里有个让自己动心,却又让自己伤心的男人。
那一别就是两个月啊。
这两个月里,他一个人待在冰凉空旷的病房里,都快发霉了也没一个人来看他。他是一个要强的人,不喜欢麻烦别人,有什么事都自己扛,就算朋友问他也不会说什么,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真不好意思见人。
如果说撞见夕晚和别人那暧昧的一幕让林空雨如坠冰窟,那么这两个月夕晚的不闻不问便彻底把他打入了冰窟的最深处,心凉的透透的。
这样也好,心静了,脑子就清醒了。
“资料。”林空雨没有感情的看着夕晚,嗓音冷冷的,就像另一个夕晚。
他的目光停留在夕晚身上,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好看,皮肤白的发光,嵌着一双带着欧式大双眼皮的柳叶眼,深邃又妩媚,可他总是这样冷冰冰的看着自己,而他也在两年的时间里终于把他看透,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渣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