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但明?珠已经习惯了,她自小都是师父教习的一身武艺,不过说起来?,除此之?外,她对师父再也没有多几分的了解。
“是。”
明?珠垂着头回?应着师父的话,她对师父,不仅仅是敬,也带着几分畏。
长?久的沉默后,她才听到师父问她:“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同于她对师父的不了解,师父对她却?是掌握得很是清楚的。如今的问题,也更是单刀直入,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动摇。
明?珠抿了抿唇:“师父,我……”
她不想报仇了,因为她现在好像找不到复仇的意?义了。但是,这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我已经找到了能让你母亲恢复记忆的方法?。”
师父的话传来?,明?珠诧异地?抬起头看过去,对上他平静的目光。
“什么?”
师父的眼里有一丝似笑非笑:“就是让你的母亲恢复记忆,让她想起来?你。明?珠,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她会记起来?,你是她的女儿?。”
明?珠确实是有一瞬间仿佛是停止了呼吸一般,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能让母亲恢复记忆?能让她想起自己?吗?
可激动也只是一时的,明?珠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了下去:“不了,”她想着姜芜与那兄妹二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恢复记忆,并不会让她更幸福。”
“就像我知道了一切一样,”无力感让她整个人泄了气,“除了更痛苦,更愤怒,”更难过,“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显然有些出乎男人的意?料,他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所以呢?明?珠,你现在更痛苦、更愤怒,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想知道真相吗?”
这话倒是把明?珠说得哑口无言,师父这话问得很是犀利,是的,无论重来?多少?次,她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知道姜芜是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认知带来?的幸福感,能抵消一切的痛苦。
“所以,”男人还在引诱着,“你如何知晓,你母亲,不是同样的心情呢?”
那是不一样的,她不想把那种?痛苦加注在母亲身上,虽然这么想的,明?珠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倔强地?没有出声。
这用沉默来?无声反抗的模样,让男人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怒意?,再开?口时,语气依旧平静:“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要与青阳公主成婚了。”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让明?珠半天回?不来?神。
“什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而她的师父也只是淡然解释:“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就在十天以后。”
这急促的时间是何用意?,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明?珠还是不信,父亲心里只有母亲的,怎么会与青阳公主成亲呢?是有什么隐情吗?
她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看着仓惶离去的身影,男人冷哼了一声:“跟她父亲一样,优柔寡断。”
对付楚凌那种?人,全力以赴都不够,怎么能有所迟疑?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唤了一声:“来?人。”
一个身影应声出现跪在他的面前:“阁主。”
“去给宫里,带一个信。”
“是。”
姜芜最近一心一意?忙着念茵及笄一事。
念茵及笄的那一日?虽不是生辰,但日?子也差不多,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做一些刺绣,想要作为礼物?送给女儿?。
只是国公夫人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反应有些奇怪,她似乎还有些生气,嘴上更是抱怨:“我们念茵可真是可怜,连生辰……”
话没说完,就被念茵急忙打断了,说母亲自己?做的礼物?,远比什么金银珠宝都珍贵。让人觉着国公夫人只是在不满她的礼物?太过寒酸而已。
但姜芜又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其实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已经有了很久了,想了想,姜芜到底是没有再深究。
而她是在与几位夫人喝茶的时候听到了青阳大婚的消息。
那几人说起这个简直是眉飞色舞。荒唐了这么多年的青阳公主终于招了驸马,还是一个戏子、面首,这多新鲜啊?
众人要么是对此不屑一顾,要么是猜测着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只有姜芜,愣得半天回?不了神。
成婚?谁和谁?
老实说,她从来?没觉着青阳与莫阳舟会有什么私情。即使是在知道他们合力欺瞒自己?的时候。
但是万一呢?原本,就是他们彼此更加了解一些的。原本,就是他们相识在先的,他们也都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
姜芜的手?无意?识地?去抓桌子上的茶杯,直到有人在唤她:“夫人,您知道什么吗?”
她与青阳突然交恶的消息,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姜芜只是说了不知,大家不仅没有在意?她的冷漠,反而笑着解围,说青阳情史那么多,她也不可能谁都知道。
姜芜没再参与进去了,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告辞。
她心里闷,且又开?始头疼得厉害,回?去的路上,她特意?让下人绕路路过了公主府,自己?则从马车里往外看了一眼,公主府上果然已经在张灯结彩地?开?始布置了。
姜芜没进去,罢了,她心里想着,左右都是自己?已经决定要远离的人了,他们怎么样又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
“走吧。”
她这么说了后,刻意?被放缓的马车,便立刻恢复到了正常的速度。
姜芜揉了揉眼眶,她眼睛有些酸涩,像是要流出了眼泪一般。
到底,什么也没能剩下,她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人。
晚膳的时候,楚凌察觉到了姜芜心情的低落。
这人前几日?就像是一只快要出笼的小鸟,每天都恨不得欢腾地?扑腾两下翅膀,这会儿?却?又蔫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原因。
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楚凌默然夹了一片苦瓜。夏季,桌上多是这么摆了一盘苦瓜清热,他试图用嘴里的苦,压抑住心中的酸涩。
没有关?系的,她只是暂时迷了路,她最终总会走回?自己?的怀抱里的。
她总会明?白,外边的人都会伤害她,只有自己?,会毫无保留地?对她好的。
姜芜直起了身子,这是她结束用餐的动作,其实她都没吃几口,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只是筷子还没放下,碗里多了一块肉。
“再吃一些。”
是楚凌的声音,姜芜盯着碗里那块肉,仿佛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最后确实勉强又吃了两口,甚至还夹了几次菜,盖住楚凌给自己?夹的肉,这么一番装模作样胡乱扒了几下后,一鼓作气放下筷子。
“大人,我吃好了。”
这次楚凌没再阻拦,只是在她离开?后,将她那碗被扒得乱七八糟的饭碗端过来?,一口一口地?吃,甚至将她特意?藏起来?的那块肉,也翻出来?了。
心里好气又好笑。
姜芜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夜里。
楚凌进去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但对她每一寸呼吸都了如指掌的楚凌来?说,自然是马上就发现了她是装睡。
他看着沉默不愿意?交流的姜芜,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