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祭祀
箭矢落在窗前,映出大片火光。
紧接着,又是几只箭羽贯穿薄窗,力道强大地向沈清昀飞来。
侧身躲过的同时,他已经伸手将那箭羽握在手里。
春华惊忙上前,“公子--”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不断从缝隙钻进屋子里来。
眼见就要波及到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沈清昀当下上前一步便要将人拉起来。
虽然已经成了药人,但他依旧抱有一丝希冀,想着有一天,也许可以让他们恢复正常。
他虽对药人不了解,却也明白那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之前老伯这几个人明显与常人无异,如何便成了这般?
情急之下想到老伯所说的地道一事。
带着春华查探,翻找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他们被困在方寸之地不得脱困之时,外面人群却在此时躁动起来,沈清昀发现,那些人似乎被什么困住了。
彼时,房间中的床榻也紧跟着震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人突然掀开木板露出了头。
“公子,快跟我走。”衣衫篓缕的人眉眼柔和,极为眼熟,但因为遮住了半张脸,所以有些难以识别。
他翻身上来,先一步拽了老伯,接着跳下去。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沈清昀不再迟疑,叫了春华,两人一手一个,拎着店家和那妇人一同入了蒙面人所打开的小小密道中。
密道口居然小,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直延续到很远。
昏暗的环境越发冷清潮湿,越往里面走,越冷的渗人。
春华护在沈清昀身边,越看面前的背影越是眼熟,而就在他回首想要说话的一瞬间,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侧脸却突然被他记起。
“是你。”春华一个箭步冲过去,手疾眼快抑制住了那人的喉咙,并一把掀开了他面上的纱。
如此一来,那张熟悉的脸庞便展露出来,赫然是当日险些害了沈清昀与凌霄煜的邱宏远。
沈清昀对此毫不惊讶,他其实在这人露面的那一刻便觉出了他的熟悉,而在他叫了公子的时候便对他的身份起了疑,直到跟着这个背影走了一段路。
当日邱宏远跪在坟前哭诉的肩背对他来说十分印象深刻,那宁死不屈的态度更是触动着他心底的某跟神经。
桩桩件件,虽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甚至听到柳鹤知的打抱不平也觉得惋惜。
毕竟对他来说,看错人跟信错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可他始终存有疑虑,因此盼着柳鹤知若有机会审理此事,能查清楚当日之事。
种种迹象让他疑心,却因着无从考究而作罢,现下来看,当日之事,果然是有内幕的。
沈清昀让春华放人,然春华却不为所动。
他红着眼,很是倔强,“我不要,当日若不是他,主子怎会受了那么重的伤,公子又如何会伤心成疾,导致现今身子都不大好了,罪魁祸首就是他,我必不能放过他。”
“好了,容我问他几句话,问过了,再交给你如何?”沈清昀说。
这样好生商量的口气,让春华不得不说好,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放了人,退至一旁。
而邱宏远自从解了钳制后便主动走过来,接着对着沈清昀便要跪下。
“男儿跪天跪地跪双亲,你如此,不是折煞我了?”他抬手阻了人,让他起身。
邱宏远心中酸涩,“公子于我有恩,却为我所累,我愧对公子。”
“大抵上,我已经猜到前因,却不知善果在哪儿。”他看了眼邱宏远完好的指骨,心下了然,“想来,与我一别后,你也该是经历良多,否则,又怎会辗转到了盐村。”
“却是如此--”邱宏远想起过往,这接近两个月的时光,却如同儿戏般萦萦绕绕。
当日他得沈清昀照拂,书信一封叫他去云京寻泾王爷,却不曾想被有心人见到。
沈清昀与凌霄煜叛逃的消息不胫而走,昌国玄帝虽然没有明令一定要将人擒回去,但下面的人却都为了讨赏而自作主张。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禁军的误导。
当日他与沈清昀分别后便遇到了禁军的人,禁军叫自己带他们去抓人,可邱宏远哪里会听。
为了给沈清昀他们争取离开的时间,他故意误导这帮人去了相反的方向,也因此将自己陷入死地。
为首的将领气愤不已,便叫人将他捆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为了不连累沈清昀,便将那封书信生吞了,不给禁军留下一丁点证据。
因为当日沈清昀的书信中,实则是给了他两条路。
一是拿着信件去云京找泾王爷伸冤,二便是走相反的路线,去喻潼关寻求凌世子的庇佑。
喻潼关现今名义上虽然是江国的土地,但那里住着的却都是昌国人。
而且,喻潼关算是两国交界,又在凌世子的掌控之下,有这封信,他必然会受到庇护。
邱宏远十分感激,却也怕这封信叫人抓了沈清昀的把柄,可没想到,就算没有信件,他还是间接使得恩人遭了难。
当时沈清昀遇险之时,他被田世真困在不远处的山坳里,曾无力见到了那一切。
只是被钳制住,所以都做不了。
“后来公子被人救走,田世真愤怒不比,便将我扔进了死刑犯中打算一并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