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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带着啤酒肚大腹便便的雄虫,他看着如莫如此张扬狂妄的举动着实捏了一把汗。
老板似乎知道如莫疯,却没想到他那么疯,不仅曲解了他的意思,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抓来。
酒吧的顾客不仅仅是普通人,也会有一些皇室贵族,哪怕雌虫在这个社会地位再低,出身名门的雌虫都会牵扯过重的利益关系。
如果如莫闹出事,但凡一个不小心伤害到哪个不得了的雌虫,到时候都会牵扯出一堆麻烦来,他这个小小的酒吧也实在不太好交代。
如莫是个很会把握机会睚眦必报的雄虫,他对我的身份知根知底,他就敢这么张大旗鼓的选择我,必然已经有了各种把握。
四面八方传来的一道道目光,不断的在我和如莫身上来回打转,他们看得我脊背发麻,就算我低着头,我都能感受到他们或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我就这样被如莫强势的送上了绞/刑/架,我有意开口辩解,可话到嘴边,又被什么堵了回去。
我在害怕,在发抖,发抖到说不出话来,像条落水的狗一样,狼狈又颓废,无力到窒息,仿佛我已经跟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啪”
一声巴掌声,脸上猛的抽搐刺痛,将我从个人情绪里拉回来,大脑有些空白,清醒又迷茫……
我楞然的看着那个给了一巴掌我的人,他正满脸戾气,极为愤恨的盯着我看。
像是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正对我打击报复:
“陈楚云,叫你抬头看着我,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再一次低下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低头,是不愿意看如莫,还是向我所处的环境的低头,来掩饰我狼狈的丑态。
如莫也没想到我会是这反应,没有我那双眼睛注视。
他内心膨胀的缺失感和多年以来被捧得高高的自尊,仿佛被打脸一样,让他颜面尽失。
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激怒他,那些温和的包装被剪子剪开,露出了他本来的真面目。
我知道如莫在报复我,报复我拒绝订婚,报复我甩了他……哪怕在外人眼里是他甩了我。
我心里现在有多少想法,也只是想法,我双脚像是被扎了根,一点也动弹不得。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在拍照,在录视频,想必不用过今晚,我的光辉事迹就会成为星网热搜,哪怕这个些事迹不是我想要的。
如莫一把扯住我的长发,很疼,很用力,他想要把我的头发从头皮里扯掉。
我被强行与他对视,我的眼眶红了,眼泪从眼角划落,我疼得直抽冷气。
不知道是受雌父影响,还是遗传了雌父敏感的神经我也很怕疼,这种疼痛感,几乎让我掉入深渊。
这种疼痛对比上辈子的家/暴不算什么,却依旧能让我不停的掉眼泪,豆大的泪水直掉直掉,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屈辱的夜晚。
就算上辈子被如莫驯服的服服帖帖,对他的话唯命是从。
这辈子我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一而再再而三,去反抗他,哪怕这样的反抗如此微弱,对于他来说是甚至不屑一顾。
我斜过眼,不看他,我宁可看着远方,看着那些拙劣的观众,我也不想看着他。
我看到酒吧老板有意想上前阻止,最后败在犹豫不决,如莫是整个虫族唯三的s级雄虫,没人敢惹他,就连雄保局都绝对偏爱的站在他的阵营。
如莫的扯我的头发越来越用力,知道虫族的雌虫不能反抗雄虫,他对我的肆无忌惮只会变本加厉。
他被我的举动弄得越来越生气,也让他对雌虫的控制欲四起,过于锐利的双眸盯着我,就如同盯着待驯养的宠物。
如果当时我早一点知道如莫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宁可装恶心丑态百出去惹他厌弃,也不想让自己跟他对着干,最终被他定义为猎物。
突然眼前一黑,大脑一片晕眩,随着几声惊呼,场面瞬间热闹起来,无数人在起哄。
带着强烈的酒味,我上身一凉,淡紫色的酒,给我来了个灌顶,刺激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的衣服也随之湿透。
我的头顶在流血,鲜血从头顶划落,流过我额头,眼角,耳朵,鼻子,嘴巴……最后浸透了我的衣衫,温热湿润。
我的眼泪伴随着鲜血划落,疼,真的好疼,不仅仅是肉/体疼,灵魂也在疼,疼到我直冒冷汗……
如莫手里还拿着半支红酒瓶,而剩下的玻璃碎片散落在我的头上,我的肩膀,我的脚边。
他还在扯着我头发,那一刻我想像上辈子一样求他放过我,内心的剧烈颤抖,话到嘴边,像强行保持理智一般又全都咽了回去。
我已经够懦弱够自卑了,最起码在这一辈子我能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而不是卑微到骨子里的求饶,再次成为那个失去自我的躯壳。
如莫猛的用力,力气比之前增强数倍,伴随着我的惨叫声,在场的氛围达到了极点。
如莫用看垃圾的模样,看着面露痛苦,满脸鼻涕、眼泪、鲜血的我,就好像他就是我的主人,可以主宰我任何的生死。
他在兴奋,他在狂欢,他在用别人的痛苦换取自己的快乐。
本来在场的众人还在欣赏我扭曲的神色……可没欣赏多久。
这一次轮到的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我弄清楚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头发一松,头皮瞬间轻松,但很快伴随的后遗症就来了,原本头发被如莫扯着就很痛。
但现在整个头部在发麻,疼痛,松开后反而越来越疼,疼到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苍茫的无助感,让我绝望又麻木。
我耳边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像是被困在无形的屏障里,恍惚,一切都不真实。
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那样的熟悉,熟悉到让我安心。
我无声的抽泣,哪怕已经流不出一点泪水,我却忍不住在这个怀抱里,去无声的宣泄,我痛苦压抑的情绪。
大脑的疼痛,让我几经恍惚,压根辨识不了周围的环境,缓了好久,我慢慢的意识到我在江岳怀里。
离开现场的时候,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是我出现幻觉,还是过于臆想。
我看到如莫的脑袋也在流血,鲜血掩盖了他的容貌,狼狈又落魄,全身的狠厉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恶鬼。
他的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玻璃……
“别看,如莫现在实在不太体面,看了会做噩梦。”
我耳边传来了江岳温润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依靠在他怀里,我往他胸口埋了埋,任由他将我带离现场。
江岳把我带到了中央医院,给我找了医生治疗,医生帮我把头上的残留的玻璃渣一一取出,再让我往治疗舱里躺五分钟。
从治疗舱里出来,我身上的伤痊愈了,精神也恢复了些许,看起来也没那么狼狈。
江岳又一次帮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谢他,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愧疚,一想到他为我把s级雄虫给打了,我又心急又心疼。
江岳看到我从治疗室里出来,从一旁的公共椅起身向我走近。
江岳还穿着一身酒吧工作服,黑色马甲白衬衫还有黑色的制服裤,欲系直接拉满:
“怎么样?”
我摇摇头,努力扬了扬嘴角,勉勉强强给他露出一个还算变扭和善的笑容:
“我没事,你呢?”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指尖点了点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