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也行。】季瑾悠想了想同意了,转瞬又想起来问:【你不说皇贵妃要打六哥哥,可我看六哥哥这样,好像没挨打呀。】
皇贵妃斜了一眼六皇子,眉毛挑了挑。怎么样,没白来吧。
这他们都知道?六皇子摸了摸鼻子,随后上前捏了捏小九的小胖脸蛋,又捏捏她的小胖手,亲切地说:“小九乖,六哥改天再进宫来,一定给你带好玩的。”
“谢谢六哥哥。”季瑾悠乖巧道谢。
小胖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六皇子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小妹妹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小九,以后他要多带带她,当然,也顺便多听听她和那个男人说话。
六皇子朝几位长辈行礼,随后转身往外走。
看着六皇子稍微瘦削,却很高大的背影,季瑾悠心中纳闷:【统统,六哥哥以前见到我,都跟没看到一样,直直地走过去,今天他突然怎么了?】
系统:【那还用问,肯定是六皇子眼瞎啊,不然能被人塞了个青楼女子到身边都看不出看来嘛。】
转身刚走到门口的六皇子脚下一歪,差点儿撞在墙上,急忙扶了一下门框,这才站稳。
原来芸儿是被有心人塞到他身边的吗?六皇子眼神瞬间冰冷,站稳之后,急匆匆走了。
出了宫门,也不坐马车,从护卫手里夺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就朝着府里狂奔而去。
大哥,我被人给耍了
六皇子飞奔回府,翻身下马,黑着脸匆匆往府内一处院子走,走了一半停住脚步,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边走边吩咐:“去把柳姑娘叫来。”
六皇子的语气可谓不善,这可和平时他对柳芸儿的态度是天壤之别,随从一愣,随即很快应道:“是。”
六皇子回屋,冷声道:“出去。”
正在打扫卫生的婢女门齐声应是,放下手中的活,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六皇子坐在椅子上,透过敞开的屋门,面色阴沉盯着院子。
不多会儿,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脚步轻盈,面带笑意。
六皇子的眸色沉了沉,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两只手攥紧了些。
柳芸儿快步走了过来,从婢女手里接过食盒,独自进门,声音娇俏:“殿下你回来了,太阳这么大,可是热着了,我亲手熬了绿豆沙,放了冰的,你快喝一碗。”
六皇子不动声色看着她,重复了句:“亲手熬的?”
柳芸儿端着碗的手一僵,随即笑着嗔了六皇子一眼:“殿下惯会挑理,豆子是我亲手选的,糖也是我亲手放的,这还不算是芸儿亲手做的吗?”
往日两人也是这般,六皇子还觉得她虽出身商户,二人身份悬殊,可她却从不唯唯诺诺,更不会自轻自贱,敢在他面前嬉笑怒骂,格外与众不同。
且两人不管是谈情说爱,还是谈天说地,她总能戳中他的喜好。
昔日,他觉得自己运气太好,捡到了宝。
可如今再看,若她是被人刻意塞到他身边的,那该是摸清了他的喜好,被人刻意调教成这般的吧。
不然,天底下那就有那么巧的事,让他这么幸运,遇到一个处处可他心意的人。
见六皇子不说话,一直定定看着她,柳芸儿端着玉碗,巧笑嫣然:“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进宫一事不顺利,不顺利也无妨的,我已经说过了,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别无所求。”
别无所求?想到小九说,他最后就是死在这女人手里,六皇子在心底冷嗤一声,怕是最终所图,是要他的命吧。
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没有名分也无所谓?若日后我再娶正妻,纳侧妃,届时你身份低,不怕被欺负了去?”
柳芸儿丝毫没有生气,笑得体贴又大度:“只要殿下一直宠爱芸儿,那些我都不在乎。”
说着,把手里的绿豆沙舀了一勺出来,喂到六皇子嘴边:“今儿暑气重,殿下快喝一口。”
“放肆。”六皇子心底陡然升起嫌恶,抬手一挥,就把那碗绿豆汤打翻在地,薄薄的玉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瞬间摔得稀碎,绿豆沙也泼了一地。
柳芸儿一愣,可随即又笑了,掏出帕子就要去给六皇子擦手上溅上的汤汁,语气熟稔:“殿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冲我发什么脾气。”
“本王如此粗暴待你,你竟然丝毫不气?”六皇子甩开她的手。
“殿下说笑,我怎么会不气,可你是芸儿放在心上的人,我怎么舍得给殿下脸色看,不过是将所有委屈都压在心里罢了。”柳芸儿攥着帕子,眼中瞬间涌上眼泪,可却仍旧在笑着,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六皇子冷笑一声。简直笑话,若一个女子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又怎会如此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如何。
他越发肯定,这个柳芸儿对他,没有真心,没有实意,昔日的种种温情,全都是假的,或许,连名字都是假的。
往日里,她这般,他只觉得她善解人意,可今天再看,却只觉得她矫揉造作,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他也懒得再和她拐弯抹角兜圈子,直接开口:“不必再演了,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柳芸儿脊背一僵,脸上笑容顿住:“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在这和本王你啊我的,谁给你的胆子?”六皇子怒斥一声。
他已然丧失了所有耐心,直接高声道:“来人,把人拉下去关起来,等到本王查清楚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后头搞鬼,再行处置。”
外头进来两个随从,毫不怜香惜玉地把人架起就走。
见六皇子往日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陡然间变得杀气腾腾,柳芸儿清楚知道,事情已然败露。
她神色慌乱,可却仍旧垂死挣扎:“殿下,你听芸儿说,芸儿是有苦衷的。殿下您若是愿意,芸儿现在就可以为您侍寝。”
一听柳芸儿这话,六皇子额角青筋直跳。
先前连亲都不让他亲,原来是故意吊着他的。
眼下见暴露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荐枕席,可真是下贱。
六皇子心里膈应得要死,又懊恼自己眼瞎心盲,活该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此刻压根不想再见到她,直接喝道:“堵上她的嘴,本王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随从依言照做,掏出汗巾直接把柳芸儿的嘴堵上,拖走了。
六皇子在空荡荡的屋内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把遇到柳芸儿的前前后后全都想了一遍,越想越烦躁:“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他猛地起身,一脚踹断了一条桌子腿,见桌子摇摇晃晃半天还不肯倒,他上去又是一脚把桌子踹翻,随后暴躁地冲出门去。
贴身随从急忙跟上:“殿下,要吃晌午饭了,您这是要去哪?”
六皇子也不说话,一口气跑出门,骑马一路奔到大皇子府,进门也不用人通报,径直冲到书房。
大皇子正在写字,一见六皇子脸色难看地跑进来,站在门口委屈巴巴看着他,他忙放下笔问:“怎么了这是?”
六皇子扑过去抱住大皇子,嚎啕大哭:“大哥,我被人给耍了,呜呜呜。”
这个六弟打小皮实,很少见他哭成这样,大皇子吓了一跳,忙拍着他的背:“发生何事,快跟皇兄说说。”
六皇子长得大高个子,弓着腰趴在大皇子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欲绝,抽抽噎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