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陆飞裹着一条浴巾,躺在略显薄的床板,刚打完电话把手机撂下。
唐大年说黄博毫不犹豫地答应签在汉唐,一签就是5年,颇有当年吕布风范,就差恨不得说一句:博飘零半生,无依无靠,若公不弃,愿拜山头。
他推荐演“瓜保熟”的西瓜摊瓜农,可一想到黄博在《无人区》的光头杀手,匪气十足,绝对的狠角色,演【封彪】也相当不错。
想想孙红磊摸着黄博的脑瓜,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个画面太美。
妥妥的银幕经典!
敲定角色后,坐在旁边的陆云凑了过来,递来装二锅头的玻璃杯,“来,老二,陪哥喝一点。”
陆飞接过,哥俩碰了一个杯,小酒文喝,斯斯文文,慢慢悠悠,边喝,边吃下酒菜。
油炸花生米、酱牛肉、拌猪耳朵,地道!
耳边,到处是澡友的嬉笑怒骂,说古论今,充斥这个房间的话题有高端,有三俗。
“您看现在,燕京这交通越来越堵!”刘能挥舞着胳膊,将食指不停地杵到五大爷眼前,唾沫星子也随之“跟进”。
五大爷镇定自若,反问:“那你是没钱,有钱谁不愿意买车呢?”
略显薄的床板,在两人的争执中,微微颤抖,声音穿透弥漫在空中的水蒸气,在宽敞的澡堂更衣室内环绕,伴有余音。
陆飞惬意地拍着大腿,享受澡堂子的乐趣,就在此时,手机嗡嗡振动。
“怎么了,老鹿?”
“陆总,域名被一个做视频生意的正星旗人抢注了。”鹿化腾好似很受伤,语气低沉。
陆飞大大方方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买回来不就是了。”
鹿化腾无奈道:“他在域名市场挂了250万美刀,还不接受还价。”
“先甭失望,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患得患失,就容易陷入被动。”
陆飞抢注了那么多域名,太了解被抢注人的心态,因为经常伤(坑)害(骗)他们,坑出经验了。
他安慰说美利坚互联网还没有从泡沫中恢复过来,域名的价值大幅缩水,早就不值这个价儿,要不然,岂会挂了这么久都没人买。
鹿化腾疑惑道:“可我们怎么还价呢?”
“这事我帮你办,我从老外那里拿回一千多个省市县级的域名,拿手得很。”
陆飞挂断电话后,一个国际长途拨给远在美利坚的网大为,还是老套路,还是熟悉的操作。
这时燕京是晚上,而纽约就是白天。
网大为收到之后,轻车熟路地以个人名义,悄悄地给那个正星旗人发出一份信函试探。
没想到过去2个小时,快到下班前就收了回复,明明挂在公开域名市场上是250万美刀,私底下却在为1万美刀的差价,锱铢必争。
谈到最后,6万美刀,差不多50万rb就把【qq】收入囊中。
“搞定!”
他啪地一拍掌,一蹬腿,坐在转椅转了一圈,转了几圈,座机传来秘书的声音——
ih的ceo库斯·贝克召见。
比起拿下域名这件小事,陆飞委托他的一件更重要的事,终于有眉目。
邀请托马斯·弗里德曼到华,可不容易。
这位在新闻界逼格、地位相当高,既是《纽约时报》的专栏评论家,又是畅销作者,更拿下普利策新闻奖,还是三次。
像自己这种小虾米的邀请函,就算顶着ih总部的名义,三番四次都石沉大海。
“贝克,有好消息吗?”
“爷儿(yeah),托马斯答应见你一面。”
贝克摇了摇地中海的头,“不过我不明白你,还有华夏陆,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请他到华夏,要出书的话,ih有足够多足够专业的编辑,完全可以帮忙。”
“他没有说。”
网大为把想了很久的推测抖落出来。
《纽约时报》是美利坚最为高端的报纸标杆,让领头羊托马斯·弗里德曼来操刀,有他的名气和平台加持,书想不畅销都难。
传统出版业,不单单追求销售利润,还把“影响力”当成成功与否的指标。
两人如果联合著作,不光陆飞本人,飞购网、企鹅在美利坚以及全球的影响力,就是两个档次。
贝克觉得非常有理,大有钱途。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你能说服他吗,你只有1次机会,1次!”
“不是我说服他,是陆!”
网大为露出笑脸,挥舞着手里的传真稿件。
……
《纽约时报》大楼附近,人流涌动。
托马斯弗里德曼坐在星巴克,正眼不瞧一下正对面的网大为,并非傲慢,而是气愤。
自个的邮箱,一而再,再而三,被他跟ih公司以每天2封的邀请函“轰炸”,终于惹烦了,才给一次机会。
“好了,你见到我了,你有一杯咖啡的时间。”
“我的来意都写在邮件里。”
网大为直言道:“华夏有位了不起的商业人物想请你到燕京,他想跟你聊一些想法见闻。”
“喔,就是你在邮件里提到过‘陆’。”
托马斯弗里德曼漫不经心,喝一口咖啡,“华夏的‘比尔盖茨’,华夏的‘杰夫贝佐斯’,拥有像亚马逊、像sn一样的华夏互联网奇才。”
“yep!”
网大为拿出一摞稿件,放在桌上。
第一页就只有一个醒目的标题,《the world is ft》。
托马斯弗里德曼立马被“世界是平的”,这个古怪的标题吸引,但随即摇了摇头,并不仅仅是看不起华夏人,也因为华夏作者的书没什么噱头。
最重要的是,商人写的书,写出来的能是心里话吗?
通篇都在放屁,心里全是生意,下贱!
特别是《交易的艺术》,竟然也是畅销书,就特么一个小丑一样的房地产商!
他带着轻视,一目十行,看到“全球化”,越发蔑视,但没读几页,突然脸色凝重。
慢慢地,一目五行,一目一行,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错过,甚至把前面随意翻阅的,翻了回去,重新认认真真读了一遍。
多年的所见所闻,几乎能在稿子里找到契合的观点见解,就像一只脚,穿着尺码相宜的鞋,灵感不断地被激活,泉涌而出。
然而,看的正爽,看到尾页,就见最后的段落写着:
“在本章中,我介绍了我是怎么发现世界在变平的,下一章中我将讨论世界是怎样变平的。”
特么地断在这个地方?
托马斯弗里德曼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他满脑子都想知道“世界怎么变平的”,抬头看去:
“下一章呢?其他的稿子呢?”
“我也只有这么一章,剩下的,只能去华夏找他要。”
网大为眼神狡黠,瞄了眼托马斯弗里德曼那杯咖啡,打喝了第一口后,就没有再动过,他看得可入迷了。
“除了措词上有一些小问题,对全球化的观点很新颖。”
托马斯弗里德曼调整情绪,恢复平静,心里萌生到华夏见一见陆飞的念头,而且通读的次数越多,不见上一面,念头就越不通达。
这特么就是追更的感觉吗?
他说道:“我可以跟你去一趟华夏,去见这个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