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他太不自量力了,他的软肋在对方手里,该憋着的那个人是他啊……
小束突然崩塌的情绪瞬间浇灭了宁呈腹中邪火,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
今天进医院的人是谁他的的确确不清楚,不过或许他能够动用人脉帮上忙。
“哭成这样至于吗?”宁呈搭在床边的膝盖撤了下来,将床头柜上的纸巾盒丢给小束,“如果现在的医院治不了,转院找专家会诊,人活着就不怕没机会。”
宁呈坐在床头边睨了眼扣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那里面是大前年他与哥嫂的合影。
“我哥去世时,我都没哭成你这副德行。你还没抱过骨灰盒吧?我不到两年,抱了两次。”
说完这些,宁呈也沉默了。
掀开伤疤给人治伤太蠢,今天的话他只说一次,能否听进去是小束自己的事。
起身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家居服,宁呈往门外走的过程中讲道:“洗个澡再去看宝宝,院长那边我想想办法,你不用惦记了。”
小束抬头,不知怎的眼睛恍惚了一下,宁呈笔直的背微微有些驼,像被压弯的稻谷,成熟,又藏了很多心事。
骨灰盒……
他词穷到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作者有话说】
ok,承诺了4k,搞定啦~
《安聆》
小束洗过澡去哄卷卷时不见宁呈,晚饭在餐厅也没看到人,甚至把卷卷哄睡着到厨房喝睡前的那口水,仍然没听到房子内有任何关于宁呈的动静。
假使宁呈从未提及过骨灰盒,他不会在意至此,有些话一旦过耳很难抑制住往深里想,比如宁呈为什么要掀开疮疤给他看,再比如宁呈说帮院长妈妈转院找专家会诊是不是真的。
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到宁呈的书房,心细的小束歪头瞧了眼书房门缝,此刻门缝内无光透出,人在不在里面他也不敢确定。
就在他踌躇是否叩门时,手机在口袋内振了一下,他连忙掏出查看,见消息来自成东旭,心脏先是一咯噔,而后的内容又让紧张的心脏空了半拍。
他重新抬手在门板轻叩,屋内无人应答,可转身时隐隐听见类似文件夹落地的声音。
小束愣了少时,调转脚尖重新回到书房门前,试探道,“宁先生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玻璃落地的碎响惊得他心弦一颤,这次他直接按下门把手,推开门的刹那房门被强行关了回去,一股力量直直将他按在墙上。
“还知道来找啊?”宁呈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略显醉态地轻笑,但这种笑意里友善的成分少得可怜,更多的是摄入大量酒精后的松弛,和对小束不满,“我当你二十出头就患上老年痴呆,忘记出门前的对话了呢。”
“我记得,刚刚是抽不开身。”小束解释,“宝宝的分离焦虑需要陪伴缓解,所以才晚了的。另外我也不知道你会等,晚饭的时候没看见你。”
如果不是还记得宁呈让他来书房,小束也不会第一时间来这里,他没说谎。
眼睛渐渐适应弱光环境,小束看清了夜色勾勒出的冷峻轮廓。那是一张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的脸,棱角分明到可以在视觉上感知到对方性格的尖锐,就像刺猬的刺令人无法靠近。
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些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人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展露出来,一些不想被看到的,竭尽全力藏起来也很正常。
“我听东哥说了,谢谢你帮着联系过两天院长妈妈转院的事。”小束发自肺腑地感谢道,“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
以小束的身高平视宁呈只能看到其下巴,但他没有因此抬眼,他怕看到宁呈眼里别的东西。
网上流传着「倒霉,从心疼一个男人开始」的至理名言,他不想倒霉,也不想输出更多的情感。
宁呈被老老实实的小束逗得发笑,吐着酒气凑近三分道,“倒也不必客气,协议拟好了,签过字马上就能领证,之后医院的事我会接手处理,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吧。”
“先生肯帮忙的话,下午那20w我现在转还给您。”夹杂着酒精的呼吸吹得小束头发晕,借着掏手机的由头悄然转脸。
但手上动作很快被宁呈的靠近制止,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站姿吃了亏,宁呈的腿向前半步将他整个人卡在墙面,他只要稍微动一下,等同于主动将豆腐递到强势男人的嘴边……
小束拼尽全力将整个身体贴在墙面,脑门腾地冒出一层细汗。正在他准备开口时,宁呈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宕机的大脑弹出一条「不要又当又立」的提示,进行到一半的拒绝动作旋即停止。
既然答应了结婚,作为婚姻关系的其中一方是需要履行某种责任的,关于这点他无可逃避。
小束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不懂酒,却也能尝得出入侵的葡萄味。酸涩甜爽间多出一味无关酒精度数的烈,是拥吻的力度和缠住腰间的手臂在作祟。
即便他试图通过踮脚逃脱若即若离的碰触,仍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宁呈的腿实在太长了,或者说是他身高不够,总之磨得他好难受。
无处安放的手终是为寻求平衡抓住了宁呈的衣摆,缺氧的眩晕使得他不自觉地前倾,如同受尽疾风摧折的树枝,除了等死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