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波澜
年后第一天上班。
宋歌刚走进销售部,就看到同事们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宋歌正想走过去八卦一下,就见一个相熟的同事,朝她招招手:“快过来!”
“什么事啊?”宋歌看着她们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一分那边买医院统方数据被抓住了!”
“啊?怎么抓住的?”
“医院报警说自己数据被偷了,警察查到是一个黑客团伙作案。这个团伙在招供的时候,把一分好多人都供出来了。”
在集团里,一分属于嫡长子,皇冠上的明珠。一分的人在集团里面走路都趾高气昂,目不斜视。
他们提及三分的时候,总会带几分城里人看乡下人的轻蔑。
“哦,三分那群人啊。”
这回三分的人可不就逮找机会,使劲嘲讽。
“哎呀,就是这个事情年后才报。要不咱去年年底开年会的时候,可不得好好阴阳怪气一下那些眼睛长脑门上的人。”
突然有人插上一嘴:“你说说,徐总这边刚在国外谈了一个大合作,那边大房就跌份了。徐总是不是上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宋歌,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站在宋歌旁边的同事,用胳膊肘捅了捅宋歌。
宋歌听了一惊,还以为他们是发现了什么。
索性还没等宋歌回话,另一个同事就接过话头说:“你也不想想,人家王总的妈是谁。有他妈在,王总犯得这点小错影响不了大局的。”
宋歌有些好奇地探头追问:“王总妇人很厉害吗?但她现在不是没在集团里面任职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销售部里有位资历深的同事喝了口茶就发话“当年王总夫人可是跟王总一起打天下的,当年王总办厂的时候,认识了当时在体质内工作的王总夫人,听说当时夫人帮忙跑了很大一笔的无息贷款,就是这样我们公司当年才有钱去欧洲那边买机器,后来公司发展好了,夫人就直接辞职,跟着王总一起干,还用家里的关系帮王总批了厂房,现在公司里好多骨干都是夫人当年的手下但是男人嘛,有钱就变坏,搞医药行业的在外面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夫人就急了,要闹离婚,结果王总也没挽留,直接给了一大笔钱给夫人后来,夫人的家里意识到事情不对,要两人复合,王总那时候可能还需要夫人家里的帮助吧,倒也同意复合,但是两人签了婚前协议”资历深的老同事在说完这么一大长串话之后,拿起手中的陶瓷杯,喝了两口茶
“照这么说,谁是继承人就完全取决于王董了?那不是王董想选谁就选谁?说不定人家王董喜欢我们徐总呢?我们徐总年轻有为的”
老同事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伸出一根只手,虚指着发问的那位同事的脑袋,“哎哟,你这人,没听见我刚刚说,这公司很多骨干都是在夫人带出来的吗?徐总上位,人家会服吗?再说了,你想想徐总进公司几年,小王总那可是大学一毕业就马上进公司,从基层开始到一分总经理,这可不就是太子的锻炼路径吗?“
那名同事不服气地反驳:”不就是一分总经理吗?我们徐总现在不也是三分的总经理?“
“这不是明摆着是康熙和他太子的故事吗?你怎么都不懂?”老同志并没有把话说清楚,而是意有所指地用了一个典
“啥意思?”一名新进来的医药代表,冒出头问了一句到底还是年轻人,有不懂就马上问,也不怕丢脸在场不懂的人多了去了,但人家就是不想丢着脸,就等着别人发问呢
他这一问,老同志就更加来劲了:“就说你们小孩子,整天读书不知道读些什么东西,就你们这水平,等等跟领导喝酒,都不知道领导在讲些什么,拍马屁都不知道怎么拍”
他说着故作姿态地又拿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两口水,才继续解释:“这天子还没老,还不肯人老,太子就长大了,想独当一面了,你说天子这时候会怎么办?总不能说我不认老,你给我继续等着吧,当然是引入一个人,让他跟太子斗着,自己坐收渔利咯”
“这有钱人家啊,钱都把亲情给腐蚀了”一名同事感叹
“那谁能拿钱来腐蚀腐蚀我爸,我愿意承受这种痛苦”另一名同事马上接过他的话头
“做销售的,消息不能不灵通啊”老资格同事继续炫耀着自己的总部消息源,“你们要知道,徐总这个rna项目,可没那么简单,据说董事会投票最后是6:5,将将通过,你们猜谁是那决定性的一票?”
“徐董?”还是那位年轻的同事,轻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资格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不白说了吗?这王董明显就投得是反对票啊?”
宋歌的心沉了一沉,她不知道徐静是报着什么样的态度去承受这一切被自己的父亲视作一枚棋子,还是随时可以抛弃可有可无的棋子,抑或是一块帮助自己真正重视的孩子成长的磨刀石,没有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天赋,他的努力,他的成就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没有人会为了他的成功而喝彩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这些而收获本不该有的猜忌与冷枪
“那还有谁支持我们徐总啊?”
“温董”
“就是那个平常都不怎么参与咱们集团日常经营的外部董事?他这次怎么会出来了?”
资深同事放下水杯,把手一摊开,“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晚上宋歌和徐静在小区旁边的公园散步时,宋歌想起了早上同事间的讨论,走着走着便突然环住徐静的腰,问道:“徐静,你会难过吗?”
徐静自然地将她抱在怀里,但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感到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人说,王董在rna项目上投了反对票,你明明那么努力,连春节都没有过,一个人去美国谈的项目”
徐静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含着的泪光,仿佛只要一眨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弯着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门:“瞎担心结果是这项目通过了,过程中谁投了反对票,谁投了赞成票,根本不需要在意”
宋歌不知道徐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一次又一次的伤口上结满了厚厚的痂,像铠甲保护着自己,又恼人地记录着曾经受过的伤,让人无法轻易忘却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宋歌盯着徐静的眼睛,坚定地对他宣告
“无论对错?”
“无论对错”
我愿意做那个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的人,哪怕不能为你冲锋陷阵,哪怕不能为你排忧解难
“那我们约定好了,”徐静低下头在宋歌的额头上,珍重地落下一个吻,“这是证据,你以后可不许抵赖”
世人都说,咸吃萝卜淡操心,但爱情总会让人便成盲目的不自量力的忧愁者
即使你的对象富可敌国,而你两手空空来不及担忧自己明天的吃食从何而来的时候,却会为他任何一点损失而皱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