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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目佩(镇尺耳光巴掌等破镜重圆的打P股传奇小故事)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并非在室之女。”

徐学礼一直就喜欢她沉稳冷静的模样,他道,“你遭遇不幸,乃是父兄无能,你是孤单女子,我若怪你,罔作儿郎。”

一番剖白之后,他本是喜滋滋地回转家中,谁知,自此一别,虞临竟然音信全无!甚至,连她在鸣珂巷的住处,也一夜之间,换成另外一户女子,他前去问询,只说从来没有此人。

他心焦如煎,四处探寻,花街柳巷之中,本就散了不少银子。后来他又想起了带他游玩过的地方,没了虞临看着,他光是在鸡舍赌场之中,就给人骗去几百两银子。他又去拜访虞临曾经相熟戏子,有那进过齐国长公主府的名伶,请他一场,便要花费上百。他不顾首位,身上余钱,很快便挥霍一空了。

可惜还是没有找到。

他可不可惜暂且不提,徐容是快要被他气出病来了。他不顾隐隐有些被压麻的双腿,再次挥起戒尺,手上好像又平白涨了三分力气:

“你还斗鸡!你还赌钱!你还包戏子!”

徐学礼心中的惆怅,就这样被臀上接连的剧痛打散,他急急求饶道,“爹爹,事急从权——啊!我再不敢了,孩儿知错了!”

他又挨了十来下戒尺,徐容的腿终于完全被压麻了。他气得伸手把儿子一推,学礼滚在地上,顾不得身后疼痛,放下衣袍,跪直身子,扯住徐容的衣袖哭求,“爹爹,临娘她不愿见我,定是怪我言而无信,您便答允孩儿,请媒人来,向她下聘,好不好?”

他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徐容惊讶之下,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他问,“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徐学礼继续哭道,“爹爹,您体谅孩儿一片痴心,就,就给临娘下聘罢!”

“你,你让我到平康坊里,给你聘一个娼门女子!”

“临娘她行动有礼,言行大方,蕙质兰心,她实是,实是出淤泥而不染,再与旁人不同,是难得的奇女子呀!”徐学礼一通抢白,又伏在地上叩首道,“爹爹,孩儿倘若能得临娘为妻,此生足矣!”

他是此生足矣了,徐容简直是觉得自己前世欠下了甚么孽债,他拿戒尺指着地上的儿子,几次想开口,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豁然起身,狠狠地将一柄戒尺掼在地上,大步踱出门去,怒喝道,“传家法!给我抬春凳、传板子来!”

徐学礼被家仆压上长凳时,徐容总算稍歇雷霆之怒,有了训导之心,他道,“学礼,你今科误考,还能再等下科,路资耗尽,我尚能再予钱银。可是,你年纪尚幼,殊不知自来聘娶,为何要讲那门当户对四字?等你将来登科谋官,焉知一个清白显赫的妻族,对宦途的助力?你娶一个娼门妓女,我家声尽毁不说,你以后还想如何出仕!”

他好言相劝,谁知学礼却忽被戳中痛处,哀哀泣道,“原来如此!所以,就是因为我娘出身贫寒,她过世以后,您才迫不及待地续娶官家小姐,助你闻达显赫!这样的高官,做来又有甚么意思?”

徐容元配吴氏早逝,彼时他刚登金的天资之后,就再也没有多看过幼弟一眼。”

虞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甚么,学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整个人侧歪过来,脸朝外枕在虞临的腿上。虞临笑嗔,“你作甚么?”

徐学礼埋怨道,“她们咿咿呀呀的,听得我头疼。”

虞临就帮他把发髻拆了,散开头发。徐学礼干脆把鞋子一起踢掉,蜷起腿缩在榻上,他在虞临的腿上一滚,仰起脸看她。他一看见她,又笑起来,叫了一声,“姐姐。”

戏台上慢慢悠悠地,唱到,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虞临道,“我也给你一个坠儿罢。”

虞临从徐学礼的脖子上找见了那一枚鱼鳞坠,原本玉石一般的尾鳞,此时已经完全黯淡下去,虞临轻轻一捻,便化作齑灰,飘散开来。虞临又给他换上一个,她修炼出的三枚护心麟,因为刚刚施法,已经脱落下来一枚。

虞临问他,“学礼,你认真地告诉我,你想不想要科举出仕?”

徐学礼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徐容,又回来看了看虞临,他怯怯地答道,“不,不是很想。”

虞临帮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平静地道,“那你先睡一会儿,姐姐给你讨一个驸马来作。”

经太祖、世祖两朝,当年随同姬氏开国的功臣,几乎已被诛杀殆尽,待当今继位,万象更新,正是用人之际。当今又一直欲开海禁,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

虞临统领一方水府,又向来与四海龙王相熟。她主动奏禀求见,当今岂能不理。更何况,她只求一道赐婚圣旨,就能换得东南海岸二十年浪静风平。

先世祖皇帝曾倚兵权夺位,时至如今,市井中仍然有人诟病,世祖皇帝一系的大位来之不正。所以,哪怕虞临并不主动去求诰封,当今也恨不能昭告天下,他的朝中,有水府仙家降世!短短几日之内,当今连下数道圣旨,加封虞临为安国保定公主,领食邑两千,一应份例,位比郡王。

金殿赐婚的当日,因徐学礼尚是白身,且行动不便,就没有一同应召上殿。徐容接下圣旨,面上没有丝毫异色——他也并不能有。先时朝前讨论,他不过稍有微词,便招来多少同僚嘲讽,说道:

“莫说尚主之荣,就是为了两地邦交,徐大人焉有抗旨之理!莫非你的儿子,贵过昭君文成,是个了不得的娇客?”

徐容还能说甚么呢,他总不能说,千管万管,千算万算,他也绝不能想到,他的儿子,会被送去和亲罢。

徐学礼身上的棒疮渐渐愈可,徐容也去看过几次,每每见面,父子两人,总是无甚话说。这一日,徐容从宫中回转,学礼已能转作侧卧,徐容递过一帖,道,“殿下为你求来的,道录司掌教亲合的八字。”

徐学礼接了帖子,却没有立即打开去看,反而定定地盯着徐容,直到看得徐容有些不自在了,他才开口问道,“爹爹,当时那一杖,是真的打死了我罢?”

徐容蹙眉斥道,“你在说甚么浑话!”

徐学礼也就没有再提,徐容过去坐在床边,给儿子掩上了他掀开的锦被。这时,他想起了虞临在宫中对他说过的话,她说:

“如果父亲可以逼迫儿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君王也就可以逼迫臣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徐学礼拽住父亲的袖子,又道,“爹爹,日后你要长居京城了罢?”

徐容笑斥道,“难得你在这件事上开了窍。”正如戍边的大将一定会遣妻儿还朝,徐学礼只要跟虞临在东海一日,当今就不会放任他的父亲离开京师。

徐学礼因道,“那爹爹记得将知礼接来身边,知礼仰慕您,正如孩儿当年仰慕父亲。”

徐容没有在意儿子的措辞。

他的儿子,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自他见到虞临起,他就如此笃定。徐学礼能够爱上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是因为多情,而是因为匮乏,他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在渴望这样安全的、浓烈的感情。

他叹息道:

“好。”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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