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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知道】
【那现在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
【那……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子?】
【嗯……大概是这样的,你能看到吗?】
【唔,我的可视化道具到时间了,现在看不见了】
【那就等等吧,等你能再看见的时候看吧,总有那么一天的,刘佳仪】
一个中毒的人和一个下毒的人无比平和地交谈着,做坏事就像是流在他们骨血里的事情一样。
他们都是天生的坏孩子,对坏事没有罪大恶极的认知度——他们在坏事中诞生,在坏事中受尽折磨,对坏事麻木且习以为常。
但因为有人愿意对他们做好事,无条件地,受尽折磨也愿意给他们未曾见过的阳光,温度和雨露,所以他们这些植物和花蕾最终会向着光明的地方生长而去。
白六转身离开,他跟在小木柯的后面,眼皮渐渐地闭合上,无论怎么忍耐也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渐渐溢出打湿了他的衣服前面,他皱眉捂住自己的嘴,但很快就被木柯发现了白柳的异常,他崩溃地惨叫起来:“白六!你怎么吐血了!”
【系统警告:玩家白柳的副身份线处于中毒buff中,生命值持续下跌中!目前27……】
白六终于捂住嘴跪在了地上,他两边的眉头紧拧,牙关死死咬住。
“苗高僵,过来背我,在十分钟内跑去教堂去右边的座位的一个死角下面藏起来,教堂不能杀儿童,不然刘佳仪追上我们我们都要死。”白六冷静又虚弱地下达了命令,“快跑!”
白六在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意识就陷入了昏迷,苗高僵手忙脚乱地背着了白六,开始往教堂的那边跑去。
白六靠在苗高僵的背上眼皮渐渐耷拉了下去,四肢就像是彻底失力那样乱滚着。
他的呼吸声在渐渐微弱,口鼻和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顺着下颌滴落到自己松散的手背和丛林的草叶上,这些从呼吸道流淌出来的血液时不时还把他呛一下,呛着一下白六眼看就要从苗高僵的背上滑落下去,还是竭力跟着跑的木柯推着白六,才勉强保持住了白六在苗高僵背上的姿势。
木柯在跟着苗高僵跑,因为剧烈运动和情绪慌张,他的心臟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木柯眼睛死死盯着苗高僵背上起来要死去的这个家伙,他的眼眶里全是眼泪:“怎么会这样啊……”
苗高僵满头大汗地跑到了教堂,他把白六放在地上。
白六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靠在墙上,目光已经彻底涣散了,眼皮半合着,眼里一点光都没有,手就像是烂泥做的一样随意搭在地上,他很费力艰难地用肺部的气体带动自己的声带,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向木柯发出一个短促音:“木柯……”
小木柯慌忙地靠过去,靠在了白六的肩头嘴巴旁边——白六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他听不到。
“我在。“木柯强忍着哽咽,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在,白六。”
“教堂里你们是,相对安全的,不会有人伤害你……接下来……呼……我要交代给你三件事,我觉得我撑不到凌晨六点给他打电话了。”白六的声音断断续续,他被毒药折磨得发声都困难了不少,声线干涩不已,“第一件,我带了输液管出来,抽……抽干我的血储存起来,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把我的血带给我的投资人,一定要……”
白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往外蹦:“一定要救下他,知道吗?”
木柯流着泪疯狂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白六在路上一直捂嘴不让自己的血流下来了,这是给他的投资人的血。
“第二件……呼呼。”白六的脸色越发惨白,他张开嘴巴,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折磨得很痛,但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一种近乎于死寂的平静,“……我的胸前有一个硬币,这是他给我的,很宝贵的东西……苗高僵的灵魂纸币也在里面,这个东西很重要,绝对不能因为我的死亡掉落出来,这样你就危险了,木柯。”
“所以等下……”白六咽了一口嘴边的血沫,呼吸的停滞时间越来越长,他点了点自己的喉结,声音越发的低和虚弱,“我会把它塞进自己的身体里,除了我的投资人,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硬币在什么地方,知道吗木柯?”
木柯跪在白六面前,又是疯狂点头,他眼泪狂流,头都要点掉了。
白六见木柯这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呛咳了起来:“咳咳,还有最后一件,那就是告诉我的投资人——”
“他是个骗子。”小白六侧头看着教堂外面的日出,他笑起来,眼里倒映着外面的阳光,眼眸中似有水光潋滟涌动,“他说我改了名字后运气会变好,但是,我叫了白柳之后,运气好像还是很差,有时间,你劝他,咳咳再改一个吧。”
白六呛咳着,在木柯的遮挡下艰难地吞咽下了那枚硬币,用力地卡着自己的喉咙把硬币往下滑动,木柯看得难受不已崩溃狂哭,但小白六面色还是冷静的,只是嘴角一直在溢出鲜血。
他的呼吸彻底的消失了,小白六,或者说白柳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带着笑意死在了凌晨六点的第一缕晨光中,他的手中还握住那个儿童手机,但可惜没有来得及打出去电话狠狠辱骂那个可恨的,来自未来的,仗着自己了解一切就尽情操控他的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