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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大一些的岛罢了。
唯一脱离世俗桎梏的岛屿天?空之城还漂浮在?天?空上,阴雨连绵,到处都是当年审判留下的血腥气?,这是他唯一可以?掌握和保护她的地方?。
但如果她活过来,他难道要让她像他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这个布满了曾经伤害过自己痕迹的岛屿上吗?
他当初进入游戏被愤怒和仇恨烧灼着,获得了可以?製裁敌人的能力之后,反覆地折磨和审判着对方?,在?这种极端的,带有巨大力度的仇恨里,敌人被痛不欲生地折磨的同时,他也渐渐的疲惫起来。
红桃开始有些空茫和疲惫,有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和那个男人——那个导致了这一切开端的男人,他的生父——有几?分相似的脸之后,又会?感到一种无法自控的厌恶。
厌恶,仇恨和疲惫交错着耗干了他,他在?岛上,一个人躺在?绒布里恍惚地听雨声,地上那些曾经代表着上面定居者?的扑克牌散落一地。
为?什么要一直审判他们的,他们的罪已经确定,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菲比问他——杀了他们,一切就结束了。
他总是不甘心就那么轻易地给那群人一个解脱,让他们和自己的母亲最终都归于一个结局——死?亡,他们死?后的灵魂是否会?叨唠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也是因为?那位客人留给他的纸条,他总是把死?亡当做这些人的最好结果,但那日在?菲比疑惑的询问下,红桃罕见地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杀死?了他们,会?怎么样呢?
杀了他们之后,我又要做什么呢?
红桃很轻地询问自己。
从那一日算起,他已经在?这座岛上待了十二年了。
他一开始建立公会?想要变得更强大,他的确如愿以?偿地变得更强大了,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势力,甚至拥有了和军火商抗衡和对峙的实力,公会?仓库里的积分日流水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段,在?早期的时候,他还有点解脱离开岛的兴奋劲,如自己童年所愿的地成为?了一名演员,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也曾经天?真地希望得到她所说的,不带那种欲望意味的夸讚。
但事实就是得不到的,他接触过的人,从连续写信三年给他工作室的粉丝到说是相信他演技才?选择他的投资商,形形色色,十分多,只要他愿意,或者?只要他一个眼神里,他们品出了额外的意味,他们都非常愿意和他上床。
权利,金钱,情爱,几?乎这些事情的顶端他都见过了,用一种冷酷又倦怠的姿态。
真的存在?过她说的,只是真心夸讚她美丽的人吗?还是只是她看?错了,那人眼底其实也有欲望的余辉呢?
他没有愿望,没有欲望,没有想做的事情,没有想去的地方?,一日一日地待在?岛上听大雨落下的响声走神,他变得越来越懒,连打?比赛都隻喜欢开【盾】折磨对方?,而不是主动?进攻,所作所为?就像是期待着有朝一日有谁会?在?赛场上突然杀死?自己。
这一切都在?看?到那个名为?黑桃的玩家?手?上黑色的骨鞭之后戛然而止。
他已经想不起自己看?到黑桃那一刻的具体场景,就像是在?大雨天?里听到了一声炸雷,他几?乎是静止了下来,所有思绪涌到了一起,他难得坐直了身体,怔然地看?着小电视上黑桃挥舞的黑色骨鞭。
“他叫什么名字?”他听到自己问。
王舜恭敬地回答他:“皇后,他是这一届的黑马。”
“他没有名字,好像是有个代号,叫黑桃。”
【我的本名你无法呼唤,喊我代号就可以?了,你可以?叫我黑桃。】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红桃对黑桃的疯狂探寻被理所当然地理解为?了追求,他罕见地这么有事业心,追着黑桃一路厮杀到了联赛的第二名——但其实只是因为?黑桃这家?伙眼里只有比赛和对手?,如果不是在?赛场上遇到,这人是绝对不会?回应你问题的,会?直接从你旁边走过去,就像是没看?见你一样。
在?输掉比赛之后,红桃站在?黑桃的面前,主持人让他们握手?的起哄声一直在?响,但红桃却一直没有伸出手?。
红桃望着黑桃,眼里几?乎没有情绪,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你的鞭子和代号,是谁给你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那么刚好对得上。
黑桃回答:“我不记得了。”
红桃沉默不语良久,他还是伸出了手?,再抬头,又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慵懒笑容:“非常高兴认识你,希望下次和你在?赛场上见到的时候。”
“那个时候,希望你能想起你问题的答案。”
再后来,菲比进入游戏,小女巫加入了公会?,红桃在?多次试探黑桃无果之后,他又重新懒了下去,开始放手?对公会?里的权利,让小女巫依次接手?。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菲比难得单独找上红桃,她盯着对方?,“你放手?这么快,今年年底小女巫就能全部接手?国王公会?,你要离开公会?做什么?”
红桃静了很久,答非所问地开口:“去岛外面。”
他眼眸半垂,散漫地笑起来:“去跳舞之后,没有人想和我上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