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
这么多天,会演戏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先不说这不管孩子死活的皇帝,也不谈这没脑子的侯爷是谁指使的,单单这看似无辜的五皇子就耐人寻味,这句句为我说话,引火上我身,小小年纪就知道借刀杀人,若是刚恢复神智的原胚子,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什么。
刚踏进这门,声就都熄了,一双双眼睛都瞧着我,闪着恶意的光。
紧跟着,小侯爷出了声:“说好的要好好欢迎新同学呢?”
“对对对,我先来,祝贺殿下终于恢复神智啊!”
“殿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面相就看着聪明,睿智非常!”
“也不知殿下能否写得了字,跟得上趟,奉告殿下,不要操之过急啊!”
……
这一句句的讽刺,真的可笑,我本不是这局中人自可以不听不说不理,若真真正正的原身在这,被带着走,像被割掉了头拴着链子牵着向前,由不得,听之任之,我竟感到一丝悲凉。
与我何其相似,又像当初的我一样何其可悲。
既如此,抢了,偷了,做了,又如何?
心定后,杂乱思绪梳理归位,耳边依旧吵吵嚷嚷,好在开始上课了。
冗长的语言令人昏昏欲睡,却让我感到生动,我好像还在活着,至少不再是鲜血和谎言。
可偏偏有人要撞我钉子,从背后传来的疼痛让本就没有好全的伤更严重了,我倒地不起,根本没有力气,便只能忍受来自众人的目光,嘲弄的,微微悲悯的,充满恶意的,冷眼旁观的……
呵,谁给的这些人胆子,显而易见,能将皇子身份无视,竟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秦流云,嚣张跋扈却又权重。
我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重新开始听课。
下课后,我坐在原位等,那顽劣小子一定想看看我这个失败者脸上难堪的表情。
那就如他所愿好了,我装出一副瑟瑟发抖害怕不已的样子,随他脚步颤抖。
“喂,傻子,怎么老是这样子,好像谁欺负你了似的,你一个贱婢所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与我坐在一起,甚至还在这学堂读书!”
我将头埋得更低,发的颤也更密。
“说话啊,一副没骨气的样子,一个皇子这样,传出去只怕会贻笑大方吧。”
我将头稍抬了抬,带着些许的决绝看着他:“你说的对,我虽为婢女之子,却也是皇子,痴傻疯癫,非我本意,但我受人折辱却无能为力,我不害怕,我只恨自己没有用,无权无钱无势,早该如此!本该如此!”
话毕,我抽出小侯爷腰间短剑,往身上扎,却因用力过猛扎入肩膀。
而后意识模糊到了下去,也不知是谁接住了我。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作话:我随缘更新,抱歉喔。这本书肉少,下一章彩蛋我会发一个小侯爷和折故的控射踩射py练一下手。
我发现这本书应该没有我想的那样长,在我的眼里,算是中篇。
谢谢读到这里的读者,感谢你。
果然,没见过什么真正的血腥场面,小侯爷在我醒来后就跟前跟后,也不说话,低着头像犯了什么天条似的。
我睁开眼,意识从一片黑暗中缓慢拉出,像经历了一场很长的寂静,而耳朵是最先恢复状态的,他让我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再然后才睁开双眼,寻找源头。
“你怎么在这?”我装作惊讶又恢复平静。
“啊,原来我没死啊,”我皱起眉头,“恭喜小侯爷,还能再找找乐子。”
我随即转回头,盯着床榻上的虚空。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陡然急促起来,过了几息,才传来他小心翼翼显得格外奇怪的声音:“我,没有想让你死,我,不是,不是的……”
“那是怎样?”我顿了顿,“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我只是讨厌你,想欺负你罢了,没有想让你死。”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也不知我是怎样的人,怎来的讨厌一说,说到底,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天生就是来被人取笑的,你是想让我认清现实吗?”
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最后竟是眼眶一红,掉出泪来。
“我,我……”他带着哭腔开了口,“我偷听我爹和丞相聊天,孟丞相说三皇子虽然可怜,但以此卖怜,他作为臣子怒其不争。我,原以为你是个贱婢生的,一点都没有骨气,觉得和你一起上学真是耻辱。但我现在不觉得了,你特别好,特别好,我一点都想让你死。”
话套出来了。
他瞅了瞅我的脸色,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依旧不看他,沉默着,僵持着。
天色渐晚,我闭上眼,感受肩膀上的疼痛,所有在我道路上的留下过的痕迹我都会铭记于心。
意识模糊间,我感到有人小心翼翼碰了碰我的伤口,他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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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补偿是在我第二天早上就提来一大份红烧肉,那我宁可不要。
一个伤口还未愈合的病人的清淡饮食不需要小侯爷的“拆砖减瓦”。
所以,我当场就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看着他憋着气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我觉得世界又美好了一些。
到底是被宠到大的小侯爷,做事情只凭心意不凭脑子。
再又一次看到他送来了千奇百怪的“礼物”后,这次是一个鸟巢,带着蛋的那种,我忍无可忍,决定明天就找他好好说清楚!
“小月,把这鸟巢送回去,让秦流云放回树上,别让他欺负鸟没嘴。”
小月弯着眼,在笑意中点了头。
“再顺便告诉他,让他明天来找我。”
我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后悔了,如果你能看到孔雀开屏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一个贵公子,哪哪都贵,一身首饰晃瞎双眼,手里拿着镶嵌得满是宝石的蛋,咧着嘴跑过来了。
小月在旁边简直都要笑断气了,我倒了杯茶递过去:“别笑太急,快岔气了。”
然后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他跑到我身边。
“小故,小故,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他眼巴巴瞧着我。
“没有,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再花无用的精力在我身上了。”
孔雀直接泄了气,屏合上了。
“那这个蛋你一定要收下,这可是我精挑细选送给你的礼物,之前的礼物你一次都没有收。”秦流云以一种坚决的态度要求着,我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这枚蛋,递给小月处置。
孔雀又提起精神,“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补偿你直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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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灯影绰绰,无数权谋浮现眼前,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与原身的外祖取得联系。
少有人知原身的亲生母亲不是婢女,而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只因皇帝微服私访期间一见钟情于她,但她不肯入宫为妃,皇帝就将她囚起来,连大将军也不知道,最后生下了原身,她也郁郁而终。
而皇帝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安排原身在最偏远的宫殿,当最无存在感的皇子,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所以,感情飘渺,靠不住的。
但如何出宫成了一个问题,且不说怎样才能不引皇上注意,就光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