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且月神秘一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安详得好似与世长辞。
你别睡,且月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的,你就告诉我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知为何,今晚比以往要更安静些,安静到有一丝响动都格外清晰。
她还没有睡着。
那声闷哼虽短暂却还是被秋令竹听见,她将手伸到枕头下拿出药膏,轻轻摩挲着。
她回来前鬼使神差地去了趟药房,鬼使神差地询问哪一瓶药对扭伤效果最好,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在尝试不再管夏且月,很明显,失败了。
尤其是路过舞室时听到荣欣兰对夏且月的斥责,许多次她都想冲进去,可是她没有那个权力,她怕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夏且月受到更多伤害,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情,同时又怨恨对方为什么不懂反抗。
她本想当做没听见夏且月扭伤的消息,她也没想回寝室,只是练习室那边的卫生间太多人了,为了节省时间,她只能跨越半个城堡使用寝室的卫生间,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如果说她看见夏且月受气不懂反抗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听见对方笑着说自己的光辉事迹时只剩下心疼。这件事她隐约记得,在曾经的无数条消息轰炸里夏且月提过自己从床上摔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秋令竹蹑手蹑脚地下床,坐到夏且月的床尾,两只脚,一只像白玉,一只像炖煮后猪蹄,不费力地拿了出来,仔细瞧瞧果然没有抹药膏。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对方瘪瘪嘴,夜色里那双眼睛亮亮的,有珍珠在点缀着。
我不要抹药膏,嘶。刻意放低的音量让撒娇变得更加黏腻,你轻点。
秋令竹没有应和,甚至加大了力度,强硬地拉住挣扎着想要缩回的脚,警告地看向双手抓住床头企图借力的人,直到对方委屈巴巴地放松些,才收回视线。
知道疼就不要让自己受伤。秋令竹淡淡地说道。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你忘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七次,那一个月脚都是肿的。气氛太和谐,导致嘴快过脑子,话都快说完了才想着停下。
秋令竹没有说话,她在记忆里没有搜寻到这件事,但好像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用余光就可以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又是沉默。
为什么不反抗?她手上的力度保持不变,视线依旧盯着那只脚,像是刚才的尴尬从未存在过。
和所有人都能融洽地相处,唯独与我有很多不愉快。即使低着头,秋令竹也能感受到夏且月在直直地看着自己,接着就有一道气息出现在耳边,像是调侃般笑道,该反抗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那声笑轻轻的,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甚至带着自嘲,可正因如此才比刀子还要锋利。
她想过或许某天当两人喝得伶仃大醉的时候可以开诚布公地聊聊天,可是她错了,只是这种程度的直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手中的脚缩回了被子里。
晚安。
她听见夏且月这么说。
好梦。
她小声回答道。
关于字条
昨晚涂了药膏之后夏且月很快就睡着了,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掀开被子发现药膏的味道还是那么刺鼻。
这药膏还不如不用,怎么比昨天还疼了?
她忍着痛穿上鞋子,寝室里没有人,但她的桌子上有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
旁边放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如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看似随意却不杂乱,字与字之间甚至能看出疏离。
这样的字条夏且月曾经有很多。
高三那年秋令竹去集训,对着字条模仿秋令竹的字迹就成了她最主要的放松方式,那段时间,她连上书法课都没挽救的字竟然开始写得像模像样。
然而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属于你,高考完后的几个月没有动过笔,她的字又恢复成原样,歪七扭八的。所以夏且月从小到大都很讨厌字似主人型这句话。
吃完早餐再去训练。上面这么写着。
她拿起字条,这才发现桌子变得井然有序。咬住吸管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将台灯拿起,把字条叠好放到下面,最后再用台灯压住。
杯中的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扔进门口的垃圾桶,关上门,该去训练了。
昨天把夏且月推倒,荣欣兰不仅没有一丝歉意,看见她进来反而冷嘲热讽:你把脚扭伤已经耽误到我们的进度了,训练还来这么迟,怎么不睡到下午再来呢?
夏且月装作没听见,看见荣欣兰身旁站着的是阚可,毫无心机地问道:昨天林pd不是说
你脚肿成这样还站前排就是拉我们的后腿。荣欣兰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站后面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夏且月心满意足地往后排走去。
在另外两名队友看来,今天的夏且月比之前还要努力,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身残志坚。
可可,你这里的动作衔接改一下会更流畅。阚可看见夏且月艰难地往自己这边蹦跶,赶忙迎上去,认真地看向镜子里的动作,果然比之前好看,只是刚想请教更多的细节,就被人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