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鱼
秦向晚趴在浴室镜前左看右看，回头朝外面大叫：“梁予喆！我要剪头发！”
闻声而来的alpha衣服刚换了一半，从镜子里跟他对视，又看了看他的后脑勺，“是有点长了。”
“都能扎小辫儿了！”秦向晚往后拢了两下，掐住脑后的头发晃了晃，“你看！跟小兔子尾巴似的！”
oga的头发又黑又亮，发质十分健康，发量又多，梁予喆抬手勾了勾蹦得开心的小尾巴，“要不直接扎起来？很漂亮。”
掐着小尾巴的手马上松开，秦向晚转身抱住他的腰，挑着眉问：“你喜欢我留长头发？”
梁予喆笑：“都喜欢。”
“撒谎精！”秦向晚毫不留情拆穿，回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转回来问，“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有点像小姑娘嘛？”
“有嘛？”梁予喆弯下背，煞有介事地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后给出结论，“是你太漂亮了！”
虽然梁予喆是个撒谎精，但也是个很会拍秦向晚马屁的撒谎精。
oga嘴角已经翘了起来，但还在嘴硬，“我不管，我要剪短！”
“都随你，让林叔帮你约发型师来家里。”
“我想去店里剪！”秦向晚抱着他问，“可以吗？”
这是秦向晚嫁过来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庄园外面。
梁予喆低头跟他碰了碰鼻尖，“当然可以，让林叔帮你安排车。”
“老公真好！谢谢老公！”秦向晚踮起脚尖在他左脸上亲了响亮的一口，然后一屁股把他拱了出去。
浴室里响起不成调子的哼唱，梁予喆笑着，转身走进衣帽间。
他靠着门边，双手抱胸，站在那里静静不动。浴室里的歌声渐止，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嘴角弯起的角度一点一点落下，直到卧室里哼歌的人离开，彻底消失不见。
换好衣服，梁予喆下楼来到餐厅。
“公司有事要处理，早饭自己吃？”
“啊？”秦向晚露出了些失望，“那我让吴妈帮你打包……”
秦向晚破天荒头一回跟出来，把梁予喆送到车旁，拉住了他，“我下午约了钟医生去喝咖啡，他说会带朋友一起来！”
锁了一个早上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梁予喆看着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意外失而复得。
“多认识些朋友很好，不要总是闷在家里，”他低声道，“怎么突然说这些，主动跟我报备？”
“才没有！”秦向晚捶他胸口，“我只是很久没有交朋友了，有点紧张，本来想吃饭的时候跟你说的，谁知道你那么忙……”
梁予喆笑着把他揽进怀里，摸摸他的头安慰，“不用紧张，钟医生人很温和，他的朋友大概也不会难相处。”
“但愿吧！”秦向晚扯扯他的衣袖，“快去公司吧，三明治要吃光啊，我亲手做的呢！”
alpha的脸上彻底放了晴，他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如愿以偿得到了完整的早安吻。
林叔帮忙约的发型师很专业，尤其是见到秦向晚本人之后，激动得仿佛见到拯救自己美发事业的缪斯，慷慨激昂提了一大堆发型建议，不等秦向晚表态，便拉着他做发色测试。
秦向晚被发型师手里五颜六色的花布挥得眼花缭乱，深吸一口气，强硬打断施法。
“剃短就好。”
他无比坚定地看着发型师。
半小时后，秦向晚顶着一颗毛茸茸圆寸头，心情大好地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钟懿见到他时直接愣住，跟他一起的娃娃脸oga嗷地一声扑了过来。
上一次见到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还是五年前，程余憋不住眼泪，抱着秦向晚呜呜大哭，连服务员都惊动了，来到包厢门口问需不需要帮助。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秦向晚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oga真的很伤心，他并不反感，好像还被感染到，以至于自己心里也隐隐有些发闷。
他拍拍oga的背，递过纸巾，温声道，“擦擦吧！”
oga刚要渐收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秦向晚手忙脚乱，拿着纸巾就往他脸上一顿乱擦。
热闹看够了，钟懿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程余就要把鼻涕往秦向晚衣服上抹了，赶紧把人拉开，各自坐下。
“抱歉，你这个发型太像我前男友了……”程余看着对方干净利落的圆寸头瞎扯了个原因。
“是嘛……”秦向晚有些好奇，“那你喜欢oga？”
程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我喜欢好看的，性别无所谓……”
秦向晚眨了眨眼睛，语气很认真地对他说：“可我已经结婚了哦！”
说完，晃了晃手上超大克拉的定制钻戒。
“那个……”坐在旁边的钟懿一头黑线，忍不住打断，“二位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啊对对对！”程余扔了手里擤鼻涕的纸，把手往裤子上蹭了蹭，伸到秦向晚面前，“你好，我叫程余，多余的余！”
“你好，我叫秦向晚，”秦向晚笑着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单薄的手掌，“不是‘多余’，应该是‘富余’！”
程余眼圈又红了一圈，吸着鼻子说：“我在国外有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也许是因为剪短了头发心情变得轻松，又或许是因为可爱的新朋友看上去很好相处，盘桓心头的社交紧张感一扫而空，寥寥几句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程余像一只黏人小狗，亲亲热热地靠着他一起看平板上的菜单，秦向晚有点不好意思，可心里又觉得很开心，主动询问他的口味。
一旁的钟懿突然放下手机，“实验室那边有事找我，我去回个电话。”
“那我们先研究一下菜单，等你回来一！”
钟懿笑着点头，“好，你们慢慢看，我很快回来。”
程余看着钟懿匆忙的背影，往秦向晚肩头一靠：“一一好忙啊！”
“一一？”秦向晚疑惑。
“钟懿的外号呀，他名字的那个‘懿’超级难写，我就叫他一一了，”程余坐直身体，“叫我小鱼吧，我叫你小碗行吗？”
“可以呀！”秦向晚被程余起的幼稚外号可爱到了，“认识钟医生这么久，我还是才知道他的名字。”
“啊？梁予喆没告诉你啊！”程余意外道。
秦向晚摇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钟医生只是梁家的私人医生不是吗？他跟梁予喆很熟？”
“太熟了好吗！”程余脸颊鼓鼓的，仿佛在因为梁予喆隐瞒而生气，把实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几个是邻居，没事就会经常一起吃饭，梁予喆竟然不告诉你！”
“钟医生跟你们也是朋友？”秦向晚睫毛忽闪了几下，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惊讶，心里却翻了锅。
结婚这几个月以来，梁予喆从没提起跟钟医生的关系，也未表露过两人熟稔的关系，钟医生更是不曾表现出半分，就连介绍跟程余的关系都是听上去不算热络的“前雇主家的小少爷”。
说不上为什么，秦向晚突然觉得很没安全感，就连对面前的程余都下意识有了防备。
“是啊，都认识好多年了，”程余见他脸色不太对，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秦向晚连忙笑着解释，“我之前出过车祸，伤到了头，记性有些不好，所以平日里我也不太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