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出了金銮殿，方楚宁厚着脸皮追在谢珏身边，“听风，明年我陪你一起去桑南。”

“心意领了，不必！”谢珏声音冷淡，方楚宁仿佛没听出来他的冷漠，笑吟吟地在他面前晃，“听风，别生气啊，你再不消气，我真没招了，要不我给你跪一个？”

谢珏大步往前走，就看到眼前的方楚宁吊儿郎当地在他面前倒着走，那张妖孽的狐狸脸上挂着刺眼的笑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就是那种他曾经很熟悉的谢珣式的笑容，我错了，你随便罚，我下次还敢。

“行啊，跪吧！”

方楚宁一怔，正是下朝时间，文武百官鱼贯而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大家似乎都知道方楚宁不知道何故惹恼谢珏，正在讨饶，据说在王府门口打起来，半夜爬墙，都没能求得谢珏原谅。如今大家都在看戏呢？

在桑南和谈没结束期间，大帅每日上朝，风雨无阻，方楚宁因他爹的缘故，不敢太过放肆，所以也没这么死缠烂打，也不敢在谢珏面前做小伏低。桑南和谈后大帅就休息了，这半个月都不会上朝，方楚宁就彻底放飞自我，每天下朝追着谢珏跑。

旁人都笑他，若谢珏是一个姑娘，又嫁给了人，方楚宁绝对能做出横刀夺爱的丑事来。

“真跪啊！”方楚宁哭丧着脸，这满朝文武都在殿外看戏，他若敢跪，消息立刻就能传到家里，他会被父帅打断双腿，“跪了就既往不咎吗？”

谢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死水，方楚宁哭丧着脸，无言求饶，私底下他怎么跪都行，当着旁人的面，真跪了，他又得遭殃。

“行了，别在这里丢人！”谢珏拂袖而去，方楚宁是最会找台阶了，笑着跟着他，“听风，我们去望江酒楼喝酒，他家的八宝鸭你最喜欢了，我每日都让掌柜留了。”

谢珣远远站在金銮殿外看着方楚宁缠着他二哥，极是不爽，如意都没这么粘人，真是不知分寸，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多亲密吗？

“方楚宁怎么回事，懂不懂事，他都二十四了，怎么还不定亲？”谢珣宛若一个想要棒打鸳鸯的大家长，“方家不给他相看姑娘吗？”

近卫也不知道谢珣为什么发怒，却都很有眼力劲，如今他身边的近卫代替了锦衣卫把控京中的消息网，各大官员家里都有眼线，方家是谢珣重点关注对象，近卫自然不会错过方家的消息。

“方夫人相看了几位姑娘，就等着大帅回京做主。”

联姻

凤妤难得进宫一趟就看到谢珣在生闷气，长寿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都在殿外守着，谢珣坐在书房的暖塌上，暖塌上全是画卷，他正在看画卷，且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的，似在点评什么，凤妤一看就知道他在生闷气。

谢珣真正生气时一言不发，越生气，越沉静，可若是亲近的人惹了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就会一直碎碎念，就是如今的情景。

凤妤走了过来，“谁惹你了，这么生气？”

“没有的事。”谢珣矢口否认，凤妤也好奇地看起了画像，全是妙龄少女的画像，竟还有林玉浓的画像，凤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难不成帝后大婚典礼还没举行，就有人逼着他填充后宫了？

“画像怎么回事？”

“阿妤，你过来坐，快点帮我看看，你觉得哪家姑娘好！”谢珣拉着凤妤坐到身边，因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凤妤难看的脸色，注意力都在姑娘的画像上。

凤妤深呼吸，看了几眼画像，都是一些氏族女子画像，不管怎么看，都是选秀前给皇帝过目的架势，凤妤阴阳怪气地说，“个个都很美，沉鱼落雁，各有千秋，大多姑娘我都见过，教养也不错，特别是林玉浓。”

“我也觉得玉浓不错。”一定能把方家搅和得天翻地覆的。

凤妤冷笑，林玉浓就是氏族挑选出来与她争宠，打擂台的，他们都认定她身体虚弱，中宫生不出嫡子，将来皇位必然是宠妃生的，谁能生下谢珣的长子，谁就能母凭子贵，凤妤也能猜到氏族族长们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嫁给谢珣，就要面临这些事。

谢珣竟没拒绝这些画像，真是岂有此理。

凤妤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地拽着，指甲几乎要刺到掌心里，又难受，又绝望，铺天盖地的嫉妒让她失去理智，很难准确地判断谢珣的举止。

“是不错！”凤妤的声音已失去了温度，很想大声质问谢珣，为什么要去看女子的画像，难道他迫于压力，真的要广开后宫吗？就算是只有名分，也不行！她没那么大度，有了名分，就想要子嗣，有了子嗣，就想要皇位。

有了儿子，就想当太后，她眼里揉不进沙子。

“谢珣，我丑话说在前头……”

“你觉得玉浓和方楚宁般配吗？”谢珣兴冲冲地扭头问凤妤，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凤妤的话。

凤妤嘴唇微微一颤，“啊……”

她就坐在他身边，两人靠得很近，谢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凤妤脸色煞白，他心疼地裹着她的手，凤妤刚进宫，外面风大天冷，她的双手裹在谢珣过分暖和的掌心里，“阿妤，你不舒服吗？手这么冷，哪里不舒服？”

他揉着她的手，又抱过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阿妤并无发热的迹象，谢珣也安了心，秋冬季节，最怕凤妤吹了冷风病倒。在西州时，所有人都会格外注意天气变化，给凤妤添衣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