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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自己愿意被何水欺负,都怪槐轻羽胡乱插手,阻止何水欺负他,才使得他当初没和何水在一起。
最后,甚至将何水在夫家受的苦难,全都归咎于他。
“何水是这样狡辩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处处欺凌?”槐轻羽失神的看向墨卿欢,不明白墨卿欢读书那么厉害,应该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信这么荒唐的解释。
据他所知,何水从未喜欢过墨卿欢,甚至为了不让墨卿欢考上进士,还找人去打断他的手。
当时若不是槐轻羽暗中帮忙拦下,墨卿欢如今四肢已经残废,沦落街头,绝不会有如今尊贵的地位。
何水狠毒至此,墨卿欢竟然还能像中毒了一般,喜欢上他!
他拚命解释,可墨卿欢充耳不闻,始终怨恨他。
墨卿欢强迫他跪在何水面前忏悔,他不愿跪,直接被卸了双臂,被强行压着跪了一天一夜,双腿几乎跪残废。
何水最终也没有被抢救过来。
墨卿欢心如死灰,喃喃念叨,“水水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爱何水如痴如狂,语毕,竟直接自尽在了何水床前。
鲜血洒满了槐轻羽全身。
槐轻羽浑身鲜血的爬出了屋子,被人看见了,开始谣传他以死相逼,最终逼死了墨卿欢和何水。
他走到哪儿,都被人吐口水,扔臭鸡蛋和烂菜叶。
他的名声尽毁,再无出路。
一直厌恶他的秦宛书,还曾捧着毒酒和白绫,指责他毁了秦家名声,试图逼他自尽。
他绝望得险些真的去死。
之后,才有了他嫁给秦漆禾,被日日夜夜折辱的一系列事。
每次想到那些事,他就后悔不已。
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好心就好了!
如果他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不会再救他们!
他会眼睁睁看着宋钦隐沦为娼妓;
会不再阻止居心歹毒的言成碧给秦漆禾下药;
会让墨卿欢如愿以偿被何水欺负到死!
幸好。
幸好他由于宽容大度,做了数不清的好事,还能有一个好的反馈——璃星。
璃星身为暗卫,本该没有思想,履行他的所有命令,甚至毫不犹豫为他付出生命,做个杀人机器。
但他觉得怎么能那么贪心,让人为他肝脑涂地呢?
他不像那些世家子弟,做不到让人为自己牺牲生命。
所以,即便蔺珦在他遇到危险时,总是缺席,他也没有怪罪过。
至少,璃星今日没有抛下他,这就足够了。
他一向懂得满足。
槐轻羽收拾好绝望的情绪,目光澄澈的看向璃星,轻轻开口,“谢谢。不过,你能带我去找我的孩子吗?”
璃星闻言,眸子动了动,看向了他身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他没应,而是缓慢的伸出手,将槐轻羽扶起。
槐轻羽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他刚刚生产完,身子孱弱无力,下身现在还隐隐流着血。
他这样子,不修养好去找孩子,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他被璃星带着,来到了荒山脚下的一间荒败破草屋修养。
“我只有你了,璃星。”槐轻羽躺在有些潮湿的杂草堆里,颇有些自嘲的开口。
他的小腹疼痛不已,却只能忍着。
他看向璃星,颇有些希冀的问,“你会离开我吗?要是想离开去找秦宛书的话,我也不会强留你,只不过你能不能等我修养好,找到孩子了,再离开……”
璃星沉默着,突然抓住他的手,眸色微动。
向来没有情绪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同情与不忍,“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的。”
他郑重承诺,然后又朝着槐轻羽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温暖又明亮,将他那张冷淡禁欲的冷脸,衬托得宛如烈日。
槐轻羽被烫得呼吸一窒,感觉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他也叹息了一声,长睫下垂,掩饰住了眼底的感动。
好在到如今,还有一人待他是真心的。
他看向璃星,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你没有家人吧?不介意的话,从今以后我们不论主仆,结为异性兄弟可好?”
璃星闻言,眼睛满是惊诧。
他薄唇张了张,许久才愣愣吐出一句,“属下是护卫,是奴才,如此,主子竟愿意与属下平起平坐?”
槐轻羽点了点头。
他如今沦落得还不如乞丐,哪敢摆主子的谱?
咳了几声道,他道,“从今以后还要多多靠你,你愿意和我结拜吗?”
璃星立刻点了点头,再次握住了槐轻羽冰凉的手指,轻声说,“我愿意。”
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当那跪地的奴仆。
他虽是暗卫,却也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人。
槐轻羽的手越来越凉。
他昏昏沉沉的睡着,期间,璃星帮他清理了身子,还采了草药喂给他。
他终是挺了过来。
休养了约莫十日,他勉强能站能走,便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想要去寻自己的孩子了。
他委托璃星,千方打听,终于得知了孩子的去向。
见他面白如纸,走路颤颤巍巍,璃星眸子里满是怜惜,按住他的肩膀,“小羽,你应该再修养几日,宋钦隐为了报復你,是不会让那孩子这么早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