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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瞬间不屑的瞪了一眼槐轻羽,“嘁,有幸成为当朝首辅的养子,他一个低贱的乞丐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好事!”
“书儿!闭嘴!”秦公明转头,呵斥了秦宛书,觉得他太过失礼。
可下一秒,秦公明的衣袖便被抓住了。
秦夫人江下筠面容姣好,衣着同样华贵。
不喜的瞥了槐轻羽一眼,言语间满是不以为意。
她阻拦道,“老爷!不过一个乞儿,即便救了你,赠些金银即可,何故收他做养子,败坏门楣?否则,周边这些护卫,救了老爷您数次,岂不是全都能当我秦家养子?”
秦公明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劝动。
他抽回了被秦夫人握住的手腕,冷冷呵斥道,“暗卫是暗卫,乞儿是乞儿,怎可混为一谈?暗卫保护我乃是职责,乞儿又不是秦家下人,保护我理应得到我的感激。再说了,刚刚那刺客刺过来时,夫人你和书儿不正站在我身边吗?身为我的至亲却不出手相救,连个素不相识的乞丐都不如,我将这乞丐收为养子,怎么算败坏门楣?”
一席话,说得江下筠和秦宛书面上皆红。
刚刚秦公明被刺,母子二人害怕极了,全都往旁边躲,丝毫没考虑到这位一家之主的安危。
秦公明可不是不知恩图报、不知好歹的人。
见状,冷漠的神色收敛了起来,走上前去扶起了槐轻羽。
他询问了槐轻羽的姓名、年岁,得知比秦宛书大了几日,便直接朝身边人吩咐,说槐轻羽从今以后,便是秦家的二公子。
秦宛书则由原先的二公子,变成了三公子。
得知自己要叫槐轻羽哥哥,秦宛书直接狠狠推了槐轻羽一把,明艳的脸上满是气愤与厌恶,“就凭你,也想当我哥哥?我的那些朋友知道我有了一个乞丐哥哥,不知要笑话我多久,简直丢死人了!”
槐轻羽闻言,面色不变,默默低下了头。
这些话,他前世早听过了。
那时候,他被说得根本抬不起头,自卑得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说不敢做秦宛书的哥哥,当秦宛书的仆人已经高攀了。
秦首辅自然不同意。
但他卑微惯了,觉得当仆人已经够好了,当即邦邦磕头,磕得满脸是血。
秦首辅怕他真的磕死,隻好同意。
就这样,他当了秦宛书的仆人,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跪在地上侍候秦宛书,被虐待殴打。
还不如当乞丐。
直至一个月后,被秦首辅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他才结束这种地狱般的日子。
秦首辅再次提议,说要收他为养子,他才同意。
今世,他才不会像前世一样,白白再受一个月的折磨。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双眸盈泪,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首辅。
秦首辅接触到了他的目光,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看向秦宛书,“书儿,这是你对待为父救命恩人的态度?身为秦家公子,怎么如此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
秦宛书不满的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
愤愤的攥紧手指,将一切的不满和恨压下,爬上一辆马车,吼着让车夫快些赶车。
车夫不敢不停,隻好扬鞭甩了马匹一下。
马车骨碌碌跑远了。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秦公明无奈的看着秦宛书气愤离去,摇头叹息,但嘴角却是扬起的。
他虽然一直斥责秦宛书,但显然是爱秦宛书的。
他对两个儿子一直有亲子滤镜。
在他眼里,大儿子秦漆禾端方儒雅,博学多识;二儿子秦宛书娇憨可爱,毫无心机。
秦宛书此刻的暴怒离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时置气。
在外,他是个冷血无情的首辅。
但在内,他是个合格的丈夫、父亲,对家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
槐轻羽知道他对待家人,心肠有多柔软。
所以前世,秦漆禾投入政敌门下,才能轻易将他扳倒。
眼看着秦宛书走远,秦公明才又看向槐轻羽,目光温和,“咱们也回去吧?”
槐轻羽点了点头,故作动作生疏的朝秦公明行谢礼。
秦公明越看他,越觉得喜爱,不由得连连点头,转而便想握着秦夫人江下筠的手腕,同她一齐上马车。
谁知,他的手却被江下筠被甩开了。
江下筠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又扫向槐轻羽,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乞儿身上那么脏,你让我同他坐一辆马车?”
说罢,不顾秦公明的挽留,直接夺了一个侍卫的马,翻身上去。
然后轻呔一声,打马朝前奔去了。
秦夫人虽已是中年妇人,但这行云流水的骑马动作,槐轻羽看了,不得不称讚一句英姿飒爽。
槐轻羽还知晓,秦夫人家世显赫,乃是武将之女,虽不会舞枪弄棒,但骑马却是很利落。
秦公明看着她同样离去的背影,脸色有些挂不住。
却也没表示出什么,态度温和的同槐轻羽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他看着槐轻羽,忍不住捋着胡须说道,“不知为何,看见小哥儿你的第一眼,我便有种错觉,仿佛我们前世就是父子。”
这话一出,槐轻羽顿时鼻头一酸,眼眶酸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