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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槐轻羽没施舍给他一点眼神,整个人又瞬间矮了下去。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薄唇,沉默无声的直勾勾盯着槐轻羽,像是看不够一般。
秦宛书看见槐轻羽跌在地上,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扫了扫他身上的衣衫,不屑的哼了声,“你穿得怎么这么寒酸?啧啧,你这模样,该不会是买东西付不起钱,被店家丢出来了吧?”
槐轻羽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藤萝紫衣袍。
材质很好,剪裁得体,因为跌倒有些脏污。
虽比不上秦宛书那身天蓝色金丝锦袍,但怎么就寒酸了?
他从地上爬起,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丝,看向秦宛书,“你来这家店买东西?”
“那是自然。”秦宛书说着,将槐轻羽推开,满脸不屑,“别挡路,最近这家店卖的胭脂可好了,普通百姓一辈子也买不起一盒,你就别往这儿凑了,免得被人看不起!”
秦宛书说着,狠狠推开了槐轻羽。
他身边的一个小哥儿,乃是侍郎李大人家的公子,名叫李天瑞。
与秦宛书向来是一丘之貉。
他轻蔑的瞪了槐轻羽一眼,附和道,“是呀,我听宛书说你从前是个乞丐?真是虚荣,一副穷酸相,还总是妄想得到自己承担不起的好东西!”
槐轻羽被说得不仅丝毫不气,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买不起?
这家店可都是他的!
那些人人称讚的胭脂水粉,也全都出自他手调配。
他前世曾偶然同一位姑娘学了些医理,将药材融入了胭脂水粉中,这胭脂的祛痘润肤效果才这般好,引得人人追捧。
前世,李天瑞和秦宛书,就多次联手给槐轻羽难堪。
每次买东西撞上了,他们便会对槐轻羽冷嘲热讽,百般挑刺。
槐轻羽不愿平白受辱,时常与之相争,惹了一肚子气。
今生,槐轻羽可懒得再与他们扯头花。
他直接装出一副憋屈的表情,承认自己没钱,“嘤嘤嘤,你们说得对,我买不起,你们买吧,我这个穷鬼倒真想开开眼,看看两位阔少能有多大手笔。”
他自认寒酸的姿态,使得秦宛书与李天瑞分外满意。
“你这个寒酸鬼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有钱人是如何消费的!”秦宛书当仁不让,一马当先,走至柜台,傲慢的朝着店里的掌柜喊,“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胭脂膏拿出来,本公子要买!”
李天瑞同样走向柜台,伸指敲了敲桌子,“给我也来一份。”
——要买最贵的?那感情好!
槐轻羽当即给了掌柜的一个眼神。
掌柜的心领神会,很快从柜台下,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胭脂膏,放在台面上。
胭脂膏盛在一个粉色的圆瓷罐里,嫣红色的透明膏体,香气扑鼻。
名唤琼露。
哪个哥儿小姐会不喜欢?
只是太贵,二百两一罐。
秦宛书和李天瑞最是爱美,当即阔气的拿出银票丢在桌上,将那胭脂膏买下了。
见二人如此大手笔,槐轻羽心底满意,面上却满是惊讶。
他捂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会吧不会吧,两位少爷先前不是说,自己十分有钱吗?怎么才隻买一罐呀?”
蓝柳机灵,立刻躲在人群里装路人,鄙夷道,“有钱人不都是全买下来吗?买个二百两的东西,就想装大款?”
“抠抠搜搜隻买一罐,也太丢有钱人的脸了吧?要是我,我从此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这是青鸿伪装出来的声音。
店里的伙计闻言,也配合的露出鄙夷的神情。
仿佛秦宛书和李天瑞,就是两个穷酸的小丑,因为爱慕虚荣,所以来他们店里摆阔。
秦宛书和李天瑞被看得耳垂臊红,脸颊上火辣辣的。
他们走到哪里,不是被人追捧?
寻常去那些店里,买些金银首饰,哪个不是对他们恭敬有加,腰弯得能贴到地上?
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二百两哪里少了?
那可是一百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二人很想发火。
但碍于身份,只能强忍着憋在心里。
可槐轻羽眼底的质疑,与周围人眼底的鄙视,随着他们的不动声色愈发明显,很快被他们察觉到了。
那些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尊严。
敢看不起他们?
秦宛书与李天瑞咬牙切齿,瞬间准备露富,震惊这些家伙的狗眼!
二人死死咬着小白牙,瞬间大手一挥,又买了一堆东西。
最终,秦宛书共消费了一千多两,李天瑞也消费了八百多两。
这可是两笔巨款!
槐轻羽先前盘下这间店铺时,也不过花了一千两银子。
二人花的钱,加起来可以买两间店铺了。
大主顾啊!
槐轻羽暗自点头,偷偷朝伙计们以及蓝柳、青鸿等人,做了个加薪手势。
全都重重有赏!
秦宛书虽是首辅之子,闲钱很多,可一下子失去了一千两巨款零花钱,心疼得厉害。
李天瑞同样如此。
虽然不舍,但他们还是将一些不那么贵重的瓶瓶罐罐,送给了几位喜好拍马屁的小哥儿。
这几位小哥儿家中兄弟姊妹无数,加上是哥儿,不受长辈重视,没闲钱买贵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