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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轻羽满心欢喜。
然而见到傅珣皓的第一面,就被他毫不留情嫌弃了。
“好歹被秦家收为养子,怎么穿得跟乞丐一样?秦家亏待你了?”
槐轻羽被说得一愣,答不出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质感绵密,是精细的棉布,干净整洁,和乞丐哪一样了?
他想要辩解,却见傅珣皓烦躁的摇了摇头,“算了,你出身穷苦,没见识是正常的,我不该对你苛求过多。”
槐轻羽听了,有些不开心。
他拧着眉盯着傅珣皓,觉得他变了。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舍得他吃一点苦,处处以他为先的哥哥了。
“怎么,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傅珣皓见他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语气忍不住放缓了许多。
他握住槐轻羽的手,带着槐轻羽去玩了一整天,才将槐轻羽哄好。
槐轻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与傅珣皓亲密无间的日子。
最后天色晚了。
他恋恋不舍的与傅珣皓告别,想要约着下次再见。
却见到傅珣皓开口问,“现在开心了?”
槐轻羽笑吟吟的点头,“哥哥,我很开心。”
然后便听到傅珣皓松了口气般,开口道,“那就好,所以,你能不能看在从前的交情上,不要去香山书居读书?”
槐轻羽顿时愣住了。
合着傅珣皓纡尊降贵、勉为其难的陪他玩了一天,就是为了让他同意这个?
他断然拒绝了,“哥哥,我喜欢读书,香山书居有不少名师,我想向他们学习。”
傅珣皓闻言,神色开始变得不悦。
他送开了握着槐轻羽手腕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为什么非要来香山书居读书?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会让我身边的同学知道,我从前被拐卖当了十几年的贫民?
“我好不容易才去掉那些屈辱的日子,烙在我身上的烙印,你凭什么又来揭我的伤疤?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人?你只会一味地向我索取,一点都不懂得体会我的艰难!”
槐轻羽被指责得手足无措,自卑的低下了头。
他真的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他心底莫名的委屈,双眼溢满泪水,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摸了摸发热的眼眶,强忍着没有流出泪。
可那死死咬唇的可怜表情,却还是被傅珣皓当成了要撒娇。
傅珣皓根本不信他一个哥儿,去香山书居是真的想要认真读书。
在那里的哥儿,不过是为了镀金,结识身份高贵的公子,好嫁个好人家。
傅珣皓立即厌恶的后退几步,眉宇紧锁:
“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不如你意,就开始闹脾气,都是我从前对你娇宠太过了!
“哭死吧你!
“我最后再说一句,别让我在香山书居看见你,否则别怪我从此与你陌路,将从前的情分一笔勾销!”
说着,他便像抛下什么累赘一般,直接转身走了。
……
重活一世,槐轻羽再次想到那次见面,才知道傅珣皓当时对自己有多嫌弃。
可惜他当时年幼不懂,自以为傅珣皓在景阳侯府吃了太多苦,才会性情大变。
所以之后他热脸贴冷屁股,想要温暖傅珣皓。
就这样被伤害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头脑清醒的槐轻羽,可不会觉得傅珣皓有什么苦衷。
所谓苦衷,不过是被功名利禄迷花了眼,嫌贫爱富的借口!
再有苦衷,能有当了三年乞丐的他苦?
他还真想和傅珣皓换一换,每天大鱼大肉,穿绫罗绸缎,坐在豪华马车上哭。
……
他决定要靠童生试的传闻,传遍了整个秦府。
无人不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一向专心读书的秦漆禾,也百忙之中抽出空,找到槐轻羽,劝他不要急于求成。
秦漆禾道,“小羽,你虽是天才,认字很快,可不过才开蒙几个月,怎么可能考得上童生?听哥哥的,你好好打基础,莫要心比天高。”
槐轻羽坚持道,“如果我非要考呢?”
秦漆禾沉下脸来,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断言道,“你考不上的,童生试哪有那么简单?”
秦宛书双手抱胸,神情不善的走了过来,讥笑道,“呵呵,哥哥,你急什么,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再操心也只会被好心当作驴肝肺,管他做什么?”
来找秦宛书玩儿的李天瑞,也跟着嘲笑道,“一个读了几个月书的哥儿,还想在那些读了十几年的男人中出头?真是笑死人了!”
槐轻羽转头望向李天瑞,“如果我真的能考上呢?”
“你怎么可能考得上?”李天瑞冷笑道。
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能考上,在揭榜那刻,我就立刻从跳进池子里,扎十个猛子!如果你考不上,你也要跳进池子里,扎十个猛子!”
“一言为定!”槐轻羽立刻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赌约。
他看见了李天瑞眼底的恶意。
秦宛书在害他这方面,一直十分热衷,李天瑞也不逞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