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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 他将槐轻羽没啃完的水果塞到他怀里,冷笑道,“趋炎附势、狼子野心之辈, 我可见多了,绝不会因为你是柔弱的哥儿, 就对你放下防备,日后少在殿下面前出现!”
说完, 他便转身离去。
槐轻羽抱着半颗苹果,默默盯着他的背影。
他哪儿在慕容鸢身上摸来摸去了?他只是碰了他的手。
还有,他可不是普通的哥儿,被警告一番,就羞臊得不敢再动心思。
来日方长,持久战他最擅长了。
槐轻羽又啃了一口苹果,笑着回去了。
第二日上课时, 槐轻羽见到了一名新来的学子。
那人身穿一身价值不婓的白衣,眉眼漂亮精致, 唇瓣很薄很红, 身姿高挑,风华绝代, 仿佛刚坠入凡尘的谪仙。
他正是代替没了命根子的宋钦华,成为新的小国公,来香山书居求学的宋钦隐。
宋钦隐本是庶子,即便才华横溢,是朵人人称道的高岭之花、如玉君子,也始终被宋钦华压一头。
眼下宋钦华已废,宋钦隐才有出头之日。
上辈子,槐轻羽没有这么早遇见他,只是听过他不少美名,对他极为仰慕。
所以在宋家落难、宋钦隐被卖入勾栏院时,他才会在他被拍卖初-夜时,想方设法筹钱,甚至还借了高利贷,将他赎了出来。
为了安置宋钦隐,他花钱给宋钦隐租了一个小院子,让他继续学习,准备科举考试,等当上官后为父亲翻案。
宋国公一家,虽然跋扈,但被圣上定罪抄家的罪名,的确是被诬陷的。
宋钦隐在他的帮助下,考上了状元,利用手中的权利,一点点的洗清了罪名,圣上这才撤回判决,还宋家清白,赏银三千两以示安抚。
只是先前宋家也并非没做个恶事,所以宋家的一等公爵的爵位不会再归还。
宋钦隐由原先的男-妓,成为了身世清白的官员,虽然没了爵位,但自此没有压在头上的父亲和嫡兄,官路亨通,再无阻碍,也是个好结局。
而槐轻羽,在宋钦隐考试状元之后,便与宋钦隐的生活没有了交集。
他原本就自身难保,又因为赎买宋钦隐,身上背了债,日子过得就更艰难了。
为了还债,他除了要读书,还要给人抄书、代写文章、外加做一些粗活赚钱,每日连睡得时间都没有。
为了省钱,他冬日里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隻穿一身单薄的外衣,整日瑟瑟发抖的瑟缩着,身上没有一丝暖气儿。
宋钦隐骑上高头大马,成为风光无限的状元时,槐轻羽正衣衫褴褛,拎着干粗活的雇主家的泔水桶路过。
他看见了宋钦隐,心底激动,为宋钦隐终于出人头地高兴。
宋钦隐也看见了他,却向见了陌生人,迅速转过脸,骑马越过了他。
他当时满心失望,失落的离开了。
宋钦隐考上后就拍拍屁股搬走了,什么报答都没有,隻留给了他满身债务。
他因为还不上钱,每天都会被催债,还不上就会被打得遍体鳞伤,连爬起来都艰难。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过了两年,他才还完债。
还清债务后,他大哭了一场,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总算觉得可以自由呼吸了。
想到那些为宋钦隐负重前行,痛苦不堪的日子,槐轻羽就抑製不住满心的怨恨。
他望着眼前宋钦隐圣洁的身影,心里的恶意怎么也止不住。
宋钦隐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槐轻羽的右手边,原本莫西桐的那个座位。
宋钦隐很高冷,浑身的气质冰冷无比,像一块存在了千年的冰块。
槐轻羽在书居,向来以性格好着称。
他心中虽恨,但面上还是虚伪的同宋钦隐打了个招呼。
宋钦隐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表示什么了。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冷,且不通人情世故,与前世的癫狂偏执相差甚远。
下课后,不少学子彼此间相熟,聚在一起讨论新来的宋钦隐。
宋钦隐出色的外貌,以及他小国公的身份,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难免不引人想要探究一二。
槐轻羽立得是宽容大度的人设,先前所有人都误会了他是酒囊饭袋,对他态度恶劣,他却表现得毫不计较,所有人此刻都还对他心存愧疚。
他轻而易举的,就加入了话题。
说到宋钦隐时,槐轻羽故意装作黯然神伤的样子,低着头自责道,“我刚刚好心好意和宋公子打招呼,他却满脸不耐烦,可能是我太惹人厌烦了吧。”
其余人连忙安慰他:
“槐公子温和大方,怎么可能会让人烦?”
“那个宋公子也太高冷看不起人了吧,怎么比比宋钦华还难侍候。”
“连槐公子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被这样对待,咱们就不要凑到他面前了,免得被他欺负。”
于是乎,宋钦隐入学的第一天便被孤立了。
宋钦华例子在前,没有人想要冒险接近他,生怕又惹上了第二个宋钦华。
而他,因为高冷的性格,从不与人搭讪。
他与身边的众人,就像是隔了一堵透明的墙,除了夫子偶尔会让他回答问题,没与任何人有交集。
槐轻羽自然也不会理他。
他巴不得宋钦隐这辈子被孤立成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