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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最细密的那种涓涓细流,温温的,软软的,柔柔的。
而他槐轻羽,大概是石头做的。
一块坚硬的,冰冷的,被打磨得不成形状的石头。
槐轻羽低下头,嗅着慕容鸢身上独特的体香,忍不住在他沾着湿发的额角吻了一下。
他道,“殿下,睡吧,我陪着呢。”
……
离开秦家已久,槐轻羽准备回去看一看秦家众人。
他与蓝柳、青鸿,乘着马车,慢慢往秦家赶。
到了秦家,秦首辅看见他又长高了,心生欢喜,摸着他的脑袋满面笑容。
秦首辅口中连连称讚,“好,多日不见,羽儿你气质比从前更雅致,看起来有君子之姿,将来大有可为啊!”
秦夫人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自从上次秦首辅发脾气,秦漆禾又劝了下,秦夫人终于不整日泡在佛堂,出来走走了。
她一向不喜槐轻羽,觉得他乞丐出身,登不得台面。
听闻秦首辅夸讚槐轻羽,她顿时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开口,“轻羽这孩子虽然不错,但比起书儿来,可是差远了。”
秦首辅瞪了她一眼,埋怨道,“夫人你不要扫兴好不好,书儿进来虽然进步大,但是羽儿哪里差了?”
秦夫人不高兴了,“我可没贬低轻羽,只是书儿是大家公子,从小受的是名师大家的教导,先前顽劣,如今有了闵先生的教导,已经痛改前非,努力上进了,轻羽的确比不过。”
槐轻羽闻言,没有丝毫不悦。
秦宛书的努力上进,就是个笑话。
秦夫人越对他寄予厚望,将来就越会被打脸。
眼看着夫妇二人要因此事吵起来,槐轻羽立刻弯下腰,请罪道,“还望父亲、母亲二人,不要因为我而争吵,我也自觉比不过三弟。我倒真想看看三弟如今变得有多优秀呢!”
此言一出,有心炫耀的秦夫人,便露出了笑容,当即道,“这好办,我命人将书儿请来,与你相见便是了。你不知他有多用功,刚刚我去给他送糕点,见他还在埋头苦读。”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望向槐轻羽,“唉,我的书儿啊,你这么优秀还这么努力,可让别的哥儿怎么追赶呦……”
槐轻羽闻言,隻笑笑不说话。
那边,秦宛书正躺在床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张嘴吃丫鬟递过来的水果。
他的手中捧着一本书,读的如醉如痴,眼睛几乎黏在了上面。
听闻下人来报,说秦夫人命他去前厅,让他等下在槐轻羽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他便明白,秦夫人这是又叫他出去炫耀了。
他有些不耐烦。
丢下手中的书,埋怨道,“娘也真是的,我这正认真读书呢,总打扰我做什么?”
他丢下书,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霸道王爷与闺中小哥儿的二三事”。
没错,刚刚他看得欲罢不能的,不是《孟子》《策论》之类的正经书,而是讲述爱情故事的话本。
他一边不耐,一边换着衣服。
等换好了衣服,他又拿出一张纸,来默默诵读。
上面是闵谙昨日写得几首好诗,闵谙让他背诵下来,被考较时,就将其念出来。
他自己不会做,背的也不认真,现在要赶鸭子上架,隻好拿出来继续背。
前厅的几人等得不耐烦,又命下人来回催了他几遍。
一直过了好久,他才勉强将几首诗记住,来到了前厅。
踏进厅内,他装作读书读得入迷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本《策论》,摇头晃脑的边走边读,装得极其真实。
秦夫人见了,心中欢喜极了,连忙将他的书收了起来,故作嗔怪道,“书儿,你也太用功了,还是应该注意身体为好。乖,别看书了,快休息一下吧。”
这话正中秦宛书下怀。
秦宛书丢下书,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然后便装模作样的望着清凌凌的茶水,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吟了一首刚背会的诗。
吟完后,他便装作回神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然后,满脸谦卑的朝众人道:“唉,都怪我诗兴大发,抑製不住才情,不得不在此卖弄了一下,还望父亲、母亲勿怪。”
秦首辅和秦夫人听了他的诗,面上不由得满是激动。
秦首辅眼睛发亮, “书儿,这是你刚做的诗?怎的如此好?”
秦宛书点点头,“正是。”
秦夫人忍不住道, “可惜你没有去考科举,否则以你的实力, 即便考上状元也是可以的。”
秦宛书被夸得心中窃喜不已。
从小到大,秦首辅对他都是横眉竖目, 骂他顽皮不上进, 秦夫人即便夸他,也没有盛讚过他的才华。
秦宛书乘胜追击,当即把剩余背的两首诗, 也全都一股脑的念了出来。
秦夫人听后大喜,禁不住去看槐轻羽, “轻羽,你觉得书儿的才华, 比之你如何啊?”
槐轻羽强忍住笑,连忙谦虚的弓起身子拜道,一副自卑的口吻道,“三弟文曲星下凡,我怎么比得上?”
之后四人又说了几句话,槐轻羽便告辞,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 槐轻羽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宛书可真会装!
看到秦宛书这般模样,他便放心了。